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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東安一揮手,自有殿中服侍的小內侍過來將蕭恪扶起。

「謝陛下關懷。」

「說起關懷,朕到想起來一事。你當年與賀卿的婚事未成,後來邊關出了大事,你二人分隔兩地多年,年末賀卿等人回朝謝恩,正好將這齣好事辦了,趁著年關喜慶,朕也蹭蹭你們新人的喜氣。」

賀綏與蕭恪都是男子,齊帝又無意讓寧王府留嗣,自然是早早促成他們二人的婚事,免得夜長夢多,或是拖得久了,什麼時候蕭恪再給他整出個親生的侄孫兒出來。

「是,臣謝陛下成全。」

「待賀卿他們回來,你便代朕領百官相迎,就當是朕賞你的恩德了。」待蕭恪又叩首謝了嗯,齊帝說話間又提起另件事來,「說起來,朕聽說老三家的女兒這兩年總往你府上跑,這又是為何?」

「郡主雖是女兒家,卻有一番報國志向,常隨著白將軍的獨子一同在臣府上聽學。臣瞧著郡主頗有幾分治國理政的才能,便一同教了。」

齊帝聽了卻對此不屑一顧,只說道:「女兒家的懂那些有何用,不過是玩鬧心重,等及笄了讓老三夫婦給她尋個婆家便穩重了。」

蕭恪面上含笑,玩笑著說了一句:「郡主也是陛下的血脈,您不覺得這小孫女來日說不準也能出將入相麼?」

這個也字比照的便是賀牧,當年因為賀綏年幼,賀家須得有人站出來,便不得已給賀牧賜了個官位,好將人趕去邊關。如今這官位早有名無實,賀牧自上次養好傷後就一直被圈在京中,放眼朝中上下無人將這位女將軍放在眼裡。齊帝更不認為女子可堪大任,此刻只覺得蕭恪仍有幾分天真,便搖頭教育侄兒道:「允寧素日行事穩重老成,何以這時候也說出這種糊塗話,乾坤陰陽不可逆,牝雞司晨滑天下之大稽,若是來日讓女子理政,徒留笑柄於後世罷了。」

「陛下教導,臣記下了。」

「余的也沒有事業沒了,朕乏了,你跪安罷。」

「是,臣…告退。」

建和十五年七月,齊燕握手言和,北燕新汗岱欽·術布姑真簽下國書,將邯州以北百餘里割讓給齊國,並承諾二十年內絕不來犯的約定。至此,齊燕之爭才暫且算是塵埃落定。齊帝下詔封賞三軍,至於先前那些要求皇帝收回對賀綏封賞的諫言一概不予採納。

同年冬月二十三,離年關尚有幾日,齊軍凱旋。

而令朝野上下震驚的是,齊帝既並沒有讓太子代其犒賞三軍,更沒有另行指派哪位皇子,最後代天子行此皇權的竟是燕郡王蕭恪。

朝中物議沸騰,蕭恪卻懶得管那些人如何想。

代天子領百官犒迎三軍當日,他來得比所有人都早,一身絳紫郡王朝服,臉上的笑容是半點藏不住,他才不管旁人如何想他疑他。

整整六年了,他連寫封書信都極為克制,如今心尖上牢牢記掛之人即將凱旋,他又豈能像平時一般平靜無波。

待馬蹄聲漸漸近了,蕭恪一顆心仿佛都要跳出胸膛,如果不是他此刻是代表天子,只怕會丟下身後群臣,策馬趕去賀綏身邊。他強自按捺喜悅,從能看見前方身影起,他的眼神就再沒從賀綏身上離開。

六年未見,賀綏壯實了不少。

經過歲月與戰爭的洗禮,當年一腔熱血的少年已褪去了所有的青澀,此刻的賀綏恰如收鞘的利劍,渾身鋒芒幾不可見,但細瞧眉宇之間,竟是有幾分不怒自威的味道。騎在馬上緩緩而來,英武逼人,他已是一名身經百戰的將軍了。而這一世,沒有莫須有的污名與陷害,賀綏帶著一身戰功榮耀歸來,蕭恪是真的打心眼裡為他開心。

此刻他滿心都是賀綏,一雙眼落在對方上離不開,直到隨行的大太監捧了酒器來暗暗提醒,蕭恪才克制心中狂喜,捧了酒杯代天子犒賞三軍。

封賞的旨意其實早有天子使臣至邊關通報了,蕭恪再說一次,不過是走個過場。

唯有那條對賀綏的額外加封是旁人不知道的,軍中將領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但也只是大抵知道賀綏要受大封賞,卻沒想到是這樣的擢拔,一時眾人神色各異。

賀綏自己也是震驚,但蕭恪是代皇帝宣讀聖旨,他不可能當面回絕,只能先跪地謝恩,雙手高舉捧了那封略顯『沉重』聖旨起身。

蕭恪伸手扶了一把,而後退後兩步看向為首的黃友光,雙手疊在一起,虛虛沖對方拜了一拜,也算是給了黃友光這個三軍主帥該有的尊重與顏面,而後便道:「恭賀元陽侯,陛下體諒侯爺勞苦功高,特為侯爺備下酒宴,馬車便在不遠處,請侯爺即刻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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