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叩謝陛下隆恩!」
「侯爺請。」蕭恪笑著為黃友光讓路,自有宮中內侍領著人去乘宮中馬車。待將三軍主帥送走了,蕭恪才轉回來面對餘下諸將道,「陛下有命,今日只召元陽侯一人入宮,諸位將軍還請與本王暫去京畿大營歇上一日。明日吉時,再由本王領諸位將軍入宮謝恩。」
黃友光被宣召入宮,一眾將領中唯有廖明德和白子騫官位最高,二人對視一眼,上前代眾將領旨。
賀綏將不解壓在心中一路,直到回了大營,與蕭恪獨處一室時,他才將心中疑惑問出了口。
「允寧,這封聖旨是何意?」
第一百三十三章
「阿綏別看我,陛下乾綱獨斷,這封賞可與我沒有半點關係。」
「我知道。」賀綏迎著蕭恪的目光,十分肯定說道,「你即便要為我爭什麼,也斷不會將我架在火堆之上。」
蕭恪微微一笑,算是默認了賀綏的說法,不過他手上沒有閒著,烹完茶又捉了賀綏的手過來細瞧。
印象中,賀綏的手因自幼習武的緣故,指腹手掌都磨出了一層薄繭。而今六年不見,觸手是又厚又粗糙的一層老繭,手背上還留凍瘡的舊痕,除了這些,竟還有數道癒合後的疤痕,最長的一條從右手手掌一直蔓延至臂甲之下。
這些新舊傷痕是賀綏身為武將陣前拼殺的證明,一雙手尚且如此,還不知身上曾受過多少傷,蕭恪看在眼中,疼在心裡。他不能阻攔賀綏一腔報國遠志,更不願將對方拘在府里,明明他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了,可看到那雙布滿滄桑痕跡的雙手還是忍不住覺得心裡堵得慌。
「明兒面聖回府,我就叫霍子溪送上好的藥膏來。」
「好。」其實身為男兒,賀綏並不在意自己身上有這些痕跡,但他不願意讓蕭恪心裡難過,還是低聲應了一句。
蕭恪捧了賀綏的手貼在頰邊,輕輕磨蹭,一雙眼卻直勾勾地看著對方,仿佛要將這六年漏掉的份兒全都補上一般,而賀綏也是一樣。
兩人誰都沒有急於詢問對方六年境況,就只是靜靜對視。
六年時間,兩人已從當年清秀少年蛻變成了成熟男人,相較於京中的錦衣玉食,在邊關拼殺多年的賀綏變黑了些,二人身量雖相當,但賀綏身形明顯結實些,身披盔甲,端的是一副英武逼人的將帥模樣。
良久,賀綏率先開口。
「我在北境一切很好,你放心。你呢?」
「嗯,我也好。如今朝中再無人敢欺我算計我,牧姐和白琮也很好,有我守著,沒人敢到他們跟前犯賤多話。」
「我與姐夫在邊關不得照拂,這麼多年虧得你照顧長姐和小琮了,多謝你。」
蕭恪聞言卻輕搖了搖頭道:「阿綏,你我之間無需提那些。」
「不,一碼歸一碼。我知道朝廷看似一片祥和,實則暗流涌動,長姐當年返京,不知多少人盯著要踩我們姐弟一腳,就連……我知道都是你盡力回護著。」賀綏此刻心境已不同年輕時那般單純,他很清楚自己效忠的是天下和黎民,並非僅僅是現在坐在龍椅上的這個皇帝,只是有些話他還是有所顧忌,沒有直白說出口的,「長姐的書信我與姐夫也看過了,她說這幾年小琮一直是你教導著,如今性子穩重,不再如兒時那般任性了,他今年的束髮禮也是你忙前忙後操辦著……我實不知該說多少謝字才夠。」
「牧姐托我教導,我不過是受人之託忠人之事罷了。他能聽話,也是因為母親在身邊,心裡踏實,便沒有那許多不安,我也就是整日帶著他,偶爾提點,沒什麼功勞苦勞的。不過阿綏若是要謝我……我也不是不願接。」
說話間,蕭恪的手順著賀綏手臂一路往甲冑之下鑽,奈何那盔甲實在礙事,摸了兩下就被賀綏抓住手腕拽了出來。
「阿綏可憐可憐我?這六年我可是推了不知道多少送上門的佳人…」
蕭恪作勢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不過賀綏在滿是男人的軍營里待了六七年,早不似少年時那般臉皮薄。對於蕭恪的挑逗無動於衷,只是微笑著捉了對方雙手,一隻手就扣住了手腕抵在胸前,湊近些挑眉問道:「允寧此刻還想要麼?」
明明是被壓制的姿態,蕭恪頭略略揚起看向賀綏,嘴角卻勾起一抹愉悅的笑意,坦然答道:「想。將軍神武,小王哪裡是將軍的對手。將軍若要小王,自是予取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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