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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因為如此,蕭恪卸下了些對祁風的敵意,直言道:「祁將軍此時此刻仍一心維護我家阿綏,想來是不怕我的。那軍中多數人亦是如此。歷來文臣武將多少都有些互瞧不上,本王專擅權術,若是心思不純、一心黨爭之人自會因今日之事而對阿綏多些敬而遠之,但如祁將軍這般憂國憂民的有志之人則不會,不是麼?」

「……」祁風被蕭恪這番話說得愣住了,他倒真的在仔細琢磨其中深意。

蕭恪見狀笑了聲道:「再說了,若是因為今日事就對阿綏疏離了,不恰恰證明其心中有鬼?這樣的人還是離阿綏越遠越好。」

「我姑且認可你最初所說,但燕郡王把人想得太簡單了,須知除了你所言『理所當然』之外,即便是軍中,亦有人情無法免俗。」

「噗哈哈哈!抱歉抱歉!」蕭恪實在沒想到有朝一日還能從旁人口中聽到自己想得簡單這樣的評價,一時沒有繃住笑出了聲,被祁風瞪了眼才收斂了幾分,隨後明言道,「實在是祁將軍那句太有趣了些,一時沒忍住。畢竟蕭恪之名說出去左不過得一句狡詐奸猾,沒想到有一日竟能聽人說我想得簡單。」

祁風皺著眉,似是不解蕭恪為何將他剛剛那句貶低當做誇讚一樣拿出來說。

「祁將軍在想本王為何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心中所想突然別點破,祁風猝不及防之下打了個寒顫,隨後雙眼直盯著蕭恪,他在等著他的答覆。

可蕭恪卻沒有如祁風所想明白告知,而是笑著反問道:「祁將軍天性純良,只不過……咱們之間究竟是誰把人心和事都想得太簡單了?」

朱昭站在旁邊一直沒出聲,知道蕭恪反問出這一句,他才抬袖將唇角的笑意遮掩住。

祁風卻聽得直皺眉道:「王爺這話什麼意思?!」

「本王是說……祁將軍所言的確有那麼一點道理,就是將軍說這話的時候少帶些了腦子,聽著可笑罷了。」

祁風面色一僵,他沒有真正與蕭恪有過正面交集,是而此刻根本招架不住。蕭恪就是這樣,他總是可以笑著說出極難聽的話,可礙於他的權勢手腕,縱使再難聽也不得不聽。

「祁將軍此刻心中有氣卻奈何本王不得,對麼?」蕭恪瞭然一笑,隨後臉上的笑意漸冷,幽幽說道,「你特意追上來不就是想說本王今日殺雞儆猴會敗了靖之的人緣?呵!祁將軍,你方才所說若是換了尋常百姓家或許還有幾分大道理,可這裡是軍營,難道你不清楚阿綏挨的那十軍棍究竟是為了什麼?!」

「我……」蕭恪言辭逐漸犀利,祁風攥緊了拳頭,半天只蹦出來一個字,他當然不是傻子,何況那日費泓口無遮攔,他不知道也聽了個大概。

「你是祁太尉的大公子,縱使你們父子素來不和,但到底也是祁氏的長子嫡孫,無論是誰都會賣你一個面子,所以你能堂而皇之說出那一番話來。呵!當真是字字鏗鏘有力,底氣十足啊……」蕭恪這張嘴毒得很,祁風被他說得窘迫,一個高壯漢子被擠兌得臉通紅。可蕭恪卻不願意放過,接著道,「若你換作阿綏的立場,人人皆可踩一腳,不知你到時可還有方才的底氣說出這一番話來?本王知你看不上黨爭奪權,也知你是真心為阿綏,所以今日也無意為難將軍,只是盼你明白,在這裡想要自尊,要先有權才能談其他的。」

祁風抿緊雙唇沒有說話,但慌亂的眼神證明他此刻已方寸大亂。

「允寧!」賀綏一開始被白子騫拉走,好不容易得空溜回來,正看到蕭恪和祁風面對而立,只是後者的臉色難看,身子僵直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走近了些才注意到祁風的神色,賀綏不由轉過頭小聲詢問了句,「祁兄?啊…監軍大人也在。」

「賀侯爺有禮。」朱昭從始至終都當自己不存在,在外面風沙天裡站太久手都冷透了,乾脆將雙手攏進袖中,笑著向賀綏回了一禮。他還是喚的侯爺,雖說軍中不論爵位高低,只論軍職的話他這個監軍也比一個裨將高了不知道多少級,但他更清楚賀綏在燕郡王眼裡是個什麼地位,面上自然無比客氣。

朱昭瞅了眼呆立的祁風和燕郡王那兩口子,會心一笑同蕭恪言道:「王爺,臣想起有事同祁將軍說,就不叨擾王爺和侯爺了,稍後祁將軍這兒便交由臣送吧!」他是個聰明人,自然最會審時度勢。

蕭恪自然而然牽起賀綏的手,笑著同朱昭道了句謝便拉著人離開了。

歇息的軍帳自然是早備下的,雖說從軍一切從簡,但蕭恪這帳子裡有床有榻,有桌有櫃,還置了一架雅致的屏風,文房四寶、杯盤碗盞一樣不落,鋪床的被面是上好的錦紋綢緞,枕是青玉枕,內中乾坤足夠讓軍營流言四起。

蕭恪前腳剛踏進分給他的軍帳就停住了,環視了一圈黃友光用心的布置,勾唇冷笑了一聲。

「廢物。」隨後他歪過頭同賀綏說笑道,「阿綏你瞧,我惡名竟傳得這般廣,連黃將軍這樣的老將軍都對我多個心眼。」

布置的事賀綏略知一二,但這事他插不上嘴。白子騫也出面勸過黃老將軍,可奈何蕭恪在京中的惡名實在是響亮,旁人畏他不及,不敢有半分不妥。如今聽著蕭恪這般嫌棄的語氣,心中還是欣慰的,只說道:「你若是不喜,稍後去找黃老將軍說一聲,剩下來的銀子也可貼補軍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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