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言下之意便是無心插手軍務。
黃友光聞言神情鬆緩下來,在旁硬盒道:「王爺過謙了。既是如此,您若是有何不解只管向白將軍詢問便是,白將軍提領北境軍多年,最是熟悉邊務。」白子騫是賀綏的姐夫,且自前些時日他們接了聖旨,黃友光便下令將賀綏調去了白子騫身邊為副將。一來是方便蕭恪來了可以名正言順找人,二來是跟在白子騫身邊,出戰殺敵立功的機會也會變多,為了給蕭恪一個驚喜,黃友光特意瞞著沒說。
「那本王就謝過黃老將軍的安排了。」
「王爺言重。」
黃友光又同站在自己身旁的朱昭寒暄客套了幾句才讓眾將解散,各自回到崗位上去,帳內眾將互相瞧了眼便準備告退離開。
「哦對了。」被請到一旁坐著喝茶的蕭恪突然開口,還沒走出去的那些人都停下了步子,但沒幾個敢抬頭的。蕭恪看了一眼黃友光,而後將目光轉回那些人,悠悠開口問了一句,「費泓費將軍可在諸位之中?」
來了!
眾人一聽蕭恪口中念出費泓的名字,明明跟自己無關,卻還是跟著心咯噔一下,隨後不約而同看向費泓。
黃友光自是事不關己,雖說當日下令的是他,費泓扯虎皮大旗逼他罰喝水,但他早已在心中請過罪了,是而此刻倒像是個局外人。在眾將已經用眼神給了蕭恪暗示之後,還要主動開口介紹道:「王爺,當中站得近些的那位便是費泓費將軍。」
費泓硬著頭皮上前拱手行禮道:「末將…參見燕郡王。」
蕭恪並不著急開口,拿捏人這方面,他向來有著極好的耐性。
他不開口,別說軍帳之中其他與這事無關的將領不敢走,帳外沒來得及走的也是不敢動,巴巴得瞧著蕭恪儀態端方地品完了半杯熱茶。
茶杯被撂在手邊的桌案上,聲音不大,但此刻軍帳之中靜得連掉根針都聽得到,更不要說這一聲了。
蕭恪面上帶笑看向費泓,語氣平和說道:「聽聞費將軍曾失手被北燕人所擒,如今身子可還好?」
費泓那一敗折進去三千人馬,連帶著黃友光及一眾同僚都吃了掛落,為了這個過失,他自回營後便一直夾著尾巴做人。呼圖邪部的士兵比北燕大軍還要勇猛,這個把月來大大小小的交鋒也是敗多勝少,費泓雖還能領兵,卻一直找不到什麼機會揚眉吐氣。如今正是困頓時候撞上蕭恪舊事重提,臉上登時有些掛不住。
即便如此,他卻也只能硬著頭皮說道:「多謝王爺關心,末將…還好。」
「是嘛?那便太好了,都說北燕人茹毛飲血、野蠻不堪,歷來對俘虜都十分殘忍,如今瞧著費將軍氣色還好,身上好似也沒什麼新傷,本王也便安心了。」蕭恪說話時始終是笑著的,但卻句句如刀,「畢竟費將軍這般人才,若是讓北燕人弄壞了可就不好了。好在他們突然換帥,手段溫和許多,不然消息傳回京中,丈夫兒子接連出事,尊夫人只怕要哭死了……」
蕭恪說得時候聲情並茂,好似真的十分關懷,但他這話陰陽怪氣到有點心眼的都能聽出來不對味了。先前軍中一直偷偷傳言說賀綏與北燕那位新帥有瓜葛,這才開出如此簡單的條件將被俘的兩名將軍送回,被蕭恪三兩句說完,儼然變了一個味兒,矛頭直指費泓才是那個與北燕有私的人。
「末將沒有……」縱然是莫須有的話費泓卻也不能放任軍中傳出去,保不准三人成虎,他就要丟了性命。可反駁的話剛說出口,他就猛地反應過來哪裡不對,連忙追問道,「什麼出事?我兒子怎麼了?」
「啊!本王忘了,尊夫人因為令郎的事臥病在床,連家書都寫不了,費將軍自然不知道。」
做作的腔調、含笑的面孔,此刻在眾將眼中卻顯得格外滲人。在場之人或懼怕、或擔憂、或幸災樂禍,唯有站在一旁的提督太監朱昭目露異色,盯著蕭恪的眼神難以言說。
「恕末將直言,王爺這是公報私仇!賀副將當日是違了軍法,王爺若是不悅同末將言明便是,何必連累他人妻小!」
蕭恪看著被憤怒沖昏頭腦的人,冷笑一聲道:「你看,板子不打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就是不知道痛。不過有句話本王要敬告費將軍,休拿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本王剛剛可什麼都沒說,只是將尊夫人無法寫的家書代為轉達,費將軍該『謝』我。諸位將軍,本王說得可對?」
這一番下來,哪還有人敢說不。
費泓臉色由鐵青轉為煞白,而後強忍著心中不忿向蕭恪賠不是,隨後又追問道:「那煩請王爺告知,小兒到底出了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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