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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友光沉思片刻還是命人傳了賀綏前來,並將北燕人所言簡明扼要說了。

「你……可願出戰?」

對賀綏來說,是否出戰已是兩難選擇之舉。北燕大勝,原沒有提條件讓齊國將被俘將領換回去的道理,先前此舉已然動搖人心。賀綏雖只是裨將,在軍中並沒有身負要職,可他是賀崇疆的兒子、白子騫的內弟,天子御封的撫寧侯,這樣一個人若有通敵之嫌難免動搖軍心。

若是出戰,僥倖勝之,換回了兩位將軍。縱使結果是好的,但必定招來軍中上下猜忌流言;可若是不戰或敗了,要麼一起丟了性命,要麼得背上一個心胸狹窄,公報私仇的惡名,無論如何都得不了好下場。

白子騫臉色陰沉,雙拳攥得死緊。

北燕人這招明著是給機會讓他們把被俘將領救回去,實則是挑撥離間,這樣的手段,換到在座哪一位身領要職的將軍身上,往輕了說也是要引起軍中譁變的。要麼死、要麼背負叛國嫌疑,偏當今天子就是個疑心重的,一旦消息傳回京中,不死也得被扒層皮。他此刻算是領教了,為何一向穩重的賀綏寧可違背軍法也要千般萬般阻攔出兵。

先前北燕三王子查和魯為將帥時,雖也勇武異常令他們應對艱難,但也不過於此。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二王子卻與他弟弟截然不同,招招攻心。先是誘敵深入,打敵人一個措手不及,接下來便用俘虜將領性命逼反齊軍,無論今日賀綏應是不應,來日軍中都免不得要流言四起,當真是陰損招數。

可他們沒有選擇,偏偏是非應不可。

賀綏不是第一日與龔野打交道,已對那人心術有些了解。黃友光說出北燕人的要求時,他心思瞬動便已明白了龔野用心,但他心志卻沒有半分動搖。

在黃友光問完之後,只頓了一瞬,便坦然抬頭抱拳,語氣堅定說道:「末將願往!」

「……好。」黃友光看向賀綏的眼神不由添了一絲憐憫,他並不明白其實賀綏心中瞭然,只以為是年輕人不知者無畏,暗嘆了口氣吩咐道,「擂鼓!迎戰!眾將各司其職,不得懈怠!謹防燕人再出奇兵!」

眾將領命,魚貫而出。黃友光負手而立許久,過了會兒才回神吩咐身邊謀士道:「你立刻代我擬一封書信,將今日之事詳記清楚,之後著人快馬急送回京。務必叮囑清楚,一定要親手交到燕郡王蕭恪的手中,不得假他人之手!」

今日之事,無論結果如何。賀綏都必得擔負污名,而追根究底,是他貪功冒進和輕敵才給了北燕人機會。給蕭恪報信,也是為了賣個好給對方,若是來日自己被彈劾失利之責,還期望著這位手眼通天的年輕郡王幫自己轉圜一二。

邯城之外,本是北燕大軍壓境、兩軍對峙城上城下對峙之時,燕人卻只點了賀綏一人出戰,一場戰事卻弄得如此兒戲。

有人嗤之以鼻,有人心生猜忌,卻只有心思清明如黃友光、白子騫之流才明白北燕人此番手段惡毒。

賀綏身披輕甲,手提銀槍,策馬而出。

面前是黑壓壓的北燕大軍,背後是緊閉的城門。若是北燕人不守承諾,亦或是奸猾一些,此刻背後弓手搭弓射箭,他絕無生還之機。

可即便如此,他一人一馬孤身利於數萬燕軍之前,面上卻並無半分懼色。

「確有幾分賀崇疆的膽色,瞧他這模樣,倒也不負你如此上心。」

狼主額日欽立於戰車之上,遠望著那銀槍白馬、意氣風發的南齊將軍,倒是毫不吝嗇贊了一句,歪頭和身邊的龔野說話。卻見對方招呼親兵牽來了坐騎,不由道:「就是不知他的本事配不配得上二王子這般籌謀?」

狼主雖早已將北燕二王子視作了自己的所有物,卻並沒有當著大軍對龔野言語輕薄,除了呼圖邪部的親信之外,北燕並無人知道狼主和二王子曾有過皮肉關係。

「賀將軍,好久不見。」

似乎是為表『誠意』,龔野只腰佩長劍,隻身策馬上前同賀綏交談,同樣不擔心賀綏突然出手一槍穿喉要他性命。

「賀某不知該稱呼閣下龔老闆,還是……岱欽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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