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前腳翻進來,後腳就把木窗掩上,快走幾步逼近了些。
蕭恪未動,單等著人走到自己跟前,歪頭笑道:「阿綏這是吃味了?」
「沒有。」
賀綏答得乾脆,但蕭恪面上笑意卻更盛。不過他甚至賀綏麵皮薄,也沒故意吊著,直接開口解釋道:「我對那乳臭未乾的霍家小子沒興致,何況那小子身上有股古怪的藥味,我還不至於留過禍害在身邊,阿綏安心。」
「那還要留著這種人在身邊?」賀綏聽完不由皺緊了眉,只是他實在不是心腸狠毒的人,不會往一了百了的路子上去想,只是擔憂問道,「你們才見了一面,你這麼信他?」
「信?」蕭恪搖了搖頭,「除了阿綏,我誰也不信。霍家這小子不過是個嘴硬愛逞能的小子罷了,他不敢…也沒那個命活著出賣我。與其說是信他,不如說是從他身上看見了從前的自己罷了,難免有些……同情?」
蕭恪斂了面上笑意,眼神看向別處,那話與其是說給賀綏聽,更像是反思過去的自己。
「你不是那樣的人。」賀綏也收斂了自己方才有些失控的情緒,伸手摟住面前人,無需過多言語安慰。
「阿綏,我沒事。」蕭恪並非心思纖細脆弱之人,相反前生經歷讓他對待無關之人更多的是鐵石心腸,不過是見到霍子溪,讓他生出了些許心魔,心裡暗自難受幾分,確實不算什麼大事,「我不會讓自己有事,更不會讓阿綏為我擔心。放心,姓霍的這等貨色還奈何不得我。」
「你之前同我說……若有必要可殺,對麼?」
蕭恪抬頭看向賀綏,似乎在確認對方說這話時的心境。
賀綏為人忠正磊落,從來不會輕言對方生死,而剛剛那話一出口,蕭恪便明白了他話中所指。
所信所愛之人為他改變,照理來說應該是件喜事,至少上輩子他一直追求的就是賀綏能夠理解他的境遇和不得已。他該是高興的,但聽到殺人的話真的從賀綏口中說出,他卻有種慌張,是那種他將性情良善之人染黑的內疚感。
蕭恪緊緊抓著賀綏的手,近乎急切說道:「阿綏,霍奇這種廢物不配髒了你的手。所有事都交給我來辦,我一定會為北境的將士們拔掉這根刺!」
第八十二章
等到了第二日,侍衛前腳帶著霍子溪出門,後腳霍奇府里的管家便又上門了,好像急著驗收成果一般。
蕭恪自是不多理會的,這次連面都沒見,現成找了梁硯秋去打發對方。
差不多年紀的清秀少年出現立刻就讓那管家明白了,梁硯秋拿了從前富家公子的做派傳了王爺還歇著的話,倒是將那管家唬住了一時。對方一改初見自己時的鄙夷,頭也垂了下去,道明是刺史大人想請蕭恪過去吃酒,車馬已在驛館外候著了,另請攜了四少爺一同回去,繼夫人想念這個兒子了。
「等著。」霍子溪昨日才被送了來,今日就想念,倒是會胡扯。梁硯秋心中明白,面上不多表示,丟下一句話便轉身回了蕭恪那兒。
蕭恪正窩在書房同賀綏有說有笑,梁硯秋進來時恭敬向二人行了一禮後稟明了那霍府管家的話,賀綏聽得不由皺眉。
「他倒是真性急……梁硯秋,你拾掇拾掇隨我同去。」蕭恪冷笑一聲,起身面相賀綏時又換了一副神情,「曲家嫡長子莫名其妙沒了,霍奇表面上壓得住,里子卻未必能顧得全。阿綏若是有空便去找個人多熱鬧的茶館,點壺好茶坐上一兩個時辰,你換副麵皮和衣裳也方便。」
賀綏明白蕭恪此番安排的意義,便點頭應下了。所幸當初互換身份時賀陸給他留了一兩張備用的人皮面具,換一張倒也方便行事。
馬車上,梁硯秋詢問道:「王爺今日帶上屬下,是要屬下在燕州刺史面前演一出恃寵而驕的戲碼麼?」
這些日子,梁硯秋一直是跟著裴正他們幾個侍衛學規矩,加之本身就是個聰明人,蕭恪一說帶他出來,心中便立刻琢磨著主子的用意。
「嗯。」蕭恪單手支著頭斜靠坐著,聽梁硯秋說話的時候眼睛微微眯著,懶懶應了一聲,人還是有些睏乏的,「分寸你自己把握,別演得太過,恰到好處的醋妒最佳。」
「是,屬下明白了。」梁硯秋答完並未就此住口,而是大著膽子又問道,「屬下斗膽一問,王爺是否識得家父?」
蕭恪抬眼瞧他,笑著反問了一句:「本王不是說過不識得了麼?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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