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眾卿自是連連稱是,巴不得不攤上事才好。
皇帝被吵得頭痛,也無心再說下去了。只囑咐了讓蕭恪好好輔佐太子,將這行宮左右看顧好了,再命行宮官員聽從燕郡王調度便將殿中眾人都趕走了。
「三殿下,臣多謝殿下仗義執言。」
「不必,父皇本也有此意,我不過是順水推舟罷了。」三皇子方才出言確實有心要賣蕭恪一個人情,薛家的人已將蕭恪的話一字不差說給了他和母妃聽,雖說這堂弟如此貪心確實意外,但貪總比什麼不貪更可信些。不過剛散了朝會,蕭恪這般大張旗鼓來到他面前道謝倒還是有些意外的,不過面上還是顧著的。
寒暄了沒幾句的功夫,太子身邊的貼身大太監洪順這時候碎步趕過來,向兩人問了安之後,張口便是太子殿下傳燕郡王過去有吩咐。
洪順不過是一個內侍,尚敢狐假虎威,當著周遭群臣的面對蕭恪呼來喝去的,可見他主子的態度。三皇子在旁笑而不語,拍了拍蕭恪的肩便先行離開了。
只是被領著去見太子的蕭恪在進了太子所居宮殿之後,立刻變了副神情,他就站在門口朝靠在窗口逗雀鳥的太子躬身一禮。
「臣多謝殿下幫襯。」
蕭定昊用小銀匙舀了一勺穀粒逗弄雀鳥,說話時卻連頭都沒有轉一下。
「別自作多情了,本宮只是為了幫靖之罷了。你既叫人傳話說要幫靖之奪回應有的爵位,本宮姑且信你一次。」
「那明後兩日,還望殿下依臣信中所寫行事。」
「左右父皇宮禁出了事,你自己做好準備便是,本宮可從來沒聽到你今日的話。」
「是,臣記下了。」
第四十六章
這段時日,宮中屢屢試探。不止是蕭恪,連帶著賀綏也過得並不暢快。
雖說有些抉擇也是出於萬般無奈,但蕭恪心裡始終覺得委屈了賀綏。那些已嫁作人婦的女子尚且會被內宅深宮消磨,更不要提有著鴻鵠之志的堂堂男兒了。他有心讓賀綏開心,便愈加賣力,連自己的宮室都沒空回。
太子當了甩手掌柜,將大大小小的瑣碎事務都拋給了蕭恪。皇帝親率百官行獵,這等要事偏偏催得又急,那些行宮的官員哪敢拖沓怠慢,只恨不得將住在蕭恪那兒。當天就鬧到萬籟俱寂之時仍沒有停歇。
賀綏是隨著他住的,蕭恪怕吵到人安睡,便索性搬了出去,在行宮外主事的帳子裡處理公務,困了就靠在小榻上打個盹。
熬了一整日總歸是將諸事打點妥當,到了行獵那日,蕭恪睏乏得睜不開眼,還是行宮的官員將他搖醒的。
去時自然是最後一個到的,可齊帝對這個姍姍來遲的侄兒卻沒有半句責問,反而將人招至近側關懷。
三皇子在下首說道:「父皇,兒臣聽說行宮的臣工辦事拖沓,是燕郡王帶著他們忙了徹夜才將諸事辦妥。不少宮人五更天起身時見燕郡王的帳子裡還亮著燭火呢!」
「允寧盡忠職守,朕心甚慰。」方才還對蕭恪十分寵信的齊帝在聽完這番話後,卻並未顯露過多喜色,只是語氣清淡地褒獎了一句,而後便宣布行獵開始。
這讓底下不少原本已經準備附和拍馬的臣子一時都哽住了,猜不透帝王究竟是何心思。
「朕今日深感疲乏,無法親自同眾卿享受這行獵之樂。這第一箭還是由朕來射,之後便由……太子代朕。」
齊帝說到太子時,不知為何刻意停頓了一下,雖不算太明顯,但在有心之人聽來卻是別有用意的一頓。
齊帝已年過半百,雖看起來並不年老,但隨著皇子們成年,其背後各自倚靠的母族勢力擴張,已逐漸成了氣候。而這對於疑心病重且漸感力不從心的的皇帝來說,已經足夠生出忌憚之心了。
太子也好,其他年長皇子也罷,都不能例外。
蕭恪在旁雙手捧著內侍送上來的天子之弓,站在一邊冷眼旁觀,沒說一句勸諫之語。凡事齊帝吩咐什麼,他便做什麼,反倒像個盡職盡責的『忠臣』模樣。
齊帝搭弓射箭,弓弦拉滿卻遲遲未放,眾人的心也跟著提到了嗓子眼。
好在皇帝自小打下的底子仍在,那一箭離弦正中遠處一隻離群的雄狍子頸項。
「陛下箭無虛發,臣拜服!」蕭恪先眾人一步向齊帝一拜。
由蕭恪起,底下群臣和諸皇子也紛紛拜倒山呼萬歲,一時獵場內聲振林木,齊帝難得露出著真心的笑意,當即讓太子代替自己與眾臣盡情行獵。
往年也差不離,都是各家年輕子弟大顯身手。賀綏牽著愛駒遠離喧囂,可即便如此,他那挺拔身姿配上銀白軟甲獵裝,在眾公子中仍顯得鶴立雞群。
「靖之。」
「臣…草民賀綏參見太子殿下。」賀綏聞聲抬頭,見是蕭定昊牽著馬走過來,忙停了手上活計就要跪下向太子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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