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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定昊疾行數步直接中途將人拉了起來,沒讓賀綏真跪下去,又道:「靖之。本宮說過,你我之間沒有這些繁瑣禮數。」

「禮數不可廢。」

「你今日是頂了允寧來的,一口一個草民折的不止是你的顏面。」賀綏不再堅持,本該是高興事,可一想到是賀綏為了蕭恪妥協,就覺得心中彆扭,「你寬心,我定會幫你討個公道名分,拿回本該屬於你的尊榮。」

賀綏聞言卻收回了手,不著痕跡地小退了半步,恭敬回道:「臣的私事不值得殿下如此上心勞碌。」

太子卻好似聽不懂賀綏的拒絕一般又近了一步,「如果本宮說你值得呢?」

賀綏躬身再拜道:「殿下,陛下仍在。您此刻是代替陛下,由不得殿下從心。」

「隨本宮來。允寧是本宮堂弟,你既是頂了他的份兒,便理當同本宮並肩一道。」

說完也不由分說,讓隨行的太監替賀綏牽馬,兩人一前一後行走在眾目睽睽之下。

蕭恪守在齊帝身邊,看到蕭定昊親近賀綏,甚至動手動腳,只恨不得丟了這尊卑規矩,飛身過去給上蕭定昊一拳。

不過他也只能咬牙切齒地想想了,事實上,他只能眼睜睜地瞧著。

齊帝將侄兒的反應瞧在眼裡,不經意同身邊的貴妃說起賀綏,卻是把端坐在一邊的祁皇后忘了一般。

貴妃同蕭恪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如今齊帝既問了,當著蕭恪的面,她也不妨再多賣對方一個人情恩惠。

「陛下這麼一說,臣妾也覺得是。如此看來,賀家哥兒倒是和燕郡王文武相輔,金童玉子般配得很呢!」

「哈哈哈哈,金童玉子,愛妃妙人妙語,朕心甚悅!」

聽著齊帝同寵妃嬉笑,端坐在一旁的祁皇后不知打碎了多少委屈和著血生生往肚中咽。

蕭恪只在貴妃提起他時瞟了一眼,餘下時辰都站在高台之上眺望賀綏的身影。

不同於拘在內宅和勛衛府時的鬱郁不得志,賀綏好似天生就是屬於這片廣袤天空的雄鷹,白馬銀甲不知俘獲了多少閨閣女兒的芳心。

自小習武的賀綏腰腿有勁,雙腿夾住馬肚,即便扔了韁繩挽弓拉弦,上身仍穩若磐石。

他箭上三支羽箭齊發,左近貴胄子弟奚落嘲諷的話尚沒能說出口,三支羽箭已然扎在了獵物身上,登時把一旁等著看笑話的人都鎮住了。

隨行的侍從正待收繳獵物,其中模樣一隻稀罕的小貂卻蹭得帶著箭竄了出去,原來方才射中之時那貂是在裝死,這會見人近了自是拼命要逃。

「公子!那小貂跑了!」

「罷了,也是它命里該活…」賀綏瞅著那隻拼死逃生的貂兒,不知怎得就放下了弓箭。

只是賀綏活字剛出口,一隻箭便自他身後直直飛出,一下子將那逃跑的貂兒扎了個對穿,登時就沒了生息。

「太子殿下……」

「獵場之上,靖之怎得生出這惻隱之心來了?」

賀綏未答。

自有太子的侍衛跑過去將那身上插了兩隻羽箭的貂兒捧過來,太子卻將屬於自己的羽箭拔出,一指賀綏對侍衛說道:「給靖之拿過去。」

「殿下,這貂是殿下射殺的,豈能給臣。」

蕭定昊卻搖搖頭笑道:「若沒有靖之方才一箭,教那小貂行動慢了,本宮也中不了。本是要給母后尋些稀罕的皮毛,這小貂接連中了兩箭,皮毛早就沒法要了。」

「臣…愧不敢受。」

「靖之今日一展英姿,收穫頗豐。看來本宮也要抓緊了,不然父皇面前要沒法交代了!」蕭定昊卻不聽他那番推辭,直接策馬離開。

其實他剛剛追上來,原是想出言提醒賀綏在父皇面前收斂的,可看到賀綏三箭齊發的英姿突然有些捨不得拘著對方,便將勸解的話又吞了回去。

行獵要足足大半日,約莫是黃昏時候回來。一開始在林子外圍尚能看到人影,後面跟著野獸入了林子,外面便什麼都看不到了,只剩下些林中被驚起的飛鳥。

「果然是虎父無犬子,撫寧侯的兒子竟有這種本事。允寧,你同賀綏朝夕相處,可瞧出來他這身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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