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他能說什麼?!
祁太尉本來沒把蕭恪的胡話放在心上,可皇帝就突然看向了自己。他克制住尋求太子幫助的念頭,來不及思索什麼應對的法子,只能向那信口開河的少年推脫道:「燕郡王抬舉小兒了,他性子剛烈,素日在家裡讓臣夫人慣壞了,哪裡入得了郡王府的門。」
齊帝卻笑道:「朕讓愛卿一同說說允寧這混小子,愛卿怎麼先自謙上了!」
言下之意,便是沒有動讓祁家嫡長子也入燕郡王府的念頭。
「這朝中誰看不出來陛下您最是偏疼郡王,臣哪裡敢!」祁太尉算是鬆了口氣。只是縱然齊帝這麼說了,他也不會蠢到真跟著皇帝作踐蕭恪。燕郡王如今雖然羽翼未豐,但這些時日展現出的心智手段絕非同齡少年可以比擬的,他斷不會給自己招惹麻煩。
「你啊,就是太跟朕見外了。祁風再怎麼說也要叫梓童一聲姑姑的。既是一家人,你有什麼不能罵子侄的。」
「謝陛下恩寵,只是臣並非謙虛。實在是犬子較賀小郎君相去甚遠,實在入不得燕郡王府的門!」但凡皇帝說一家人都不是什麼好事,更不要說是當今聖上的脾性了。祁太尉為官多年,深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推脫之餘還不忘再踩一腳賀家和賀綏,雖是謙辭,但其心中並不是這般想的。
齊帝沒再同祁太尉多說什麼,而是又轉向了站在下首位的太子,「你不為你表弟辯上幾句?」
祁風是祁家的長子嫡孫,論親戚血緣也是要喊太子一聲表哥的,將來或許更有望成為太子的助力。
可奇的是從方才皇帝提起納妾,到蕭恪暗示祁家大公子,再到皇帝同祁太尉的這番言語拉扯過程中,太子居然不發一言,似乎絲毫不擔憂祁家成了燕郡王府的助力。
「父皇方才那話難道不是同允寧在說笑?若是真要納了表弟入府,只怕父皇得先下一道封上親王的恩旨給允寧才夠。」
聽了太子的回答,齊帝直接扭頭看向了祁太尉說道:「祁愛卿,聽到沒?這下子你可安心了。」
「是,是臣愚鈍了。」
皇帝同『一家人』閒聊,差點又亂點鴛鴦譜將祁家大公子也許給了男人去,這般驚世駭俗之舉於眾臣來說,原是當口頭胡言,卻不想險些成了真。除了伴君之時更加畏懼天子之威了,眾臣還更怕燕郡王了,尤其是那些個武將家。
至於今日在場臣工各自回去後吩咐家中子侄明日獵場上不可過分出風頭,免得來日被蕭恪看上搶回府里那便都是後話了。
玩笑話點到為止,蕭恪斂了神,就著方才太子提起的話頭兒又扯了回來。
「陛下,太子殿下所言,有一處合了臣方才的心思,想懇請陛下成全。」
「喔?何事你且說來聽聽。」
「明日行獵,照理講臣身為皇室子也該是陪伴諸位殿下的,只是臣這騎射技藝,陛下您也知道。故而,臣想請陛下允准讓賀綏代臣出席,也免得明日臣出了糗,白白惹笑話。」
齊帝聞言卻並未置可否,他端詳了蕭恪一陣,忽得向在座所有皇子臣工問道:「諸位愛卿以為如何?」
在場諸人皆垂首沉默。
朝中誰人不知道撫寧侯賀老將軍與先寧王關係匪淺。當年寧王因病暴斃後不久,賀老將軍便被急急派往邊關。之後不過一年光陰便戰死沙場,京中妻室聞訊殉情,獨留下賀綏這個幼子養在了宮中。因為齊帝忌諱,老侯爺過世已十多年了賀綏仍沒能按例襲爵,如今又被逼嫁給另一個男子,囚於內宅不得出,而皇帝不僅下了荒唐的旨意,還對始作俑者的燕郡王寵愛有加,甚至委以重任。
帝王之心這般難以琢磨,眾臣哪裡敢答。
三皇子卻在此時道:「父皇,依兒臣看不妨便依了燕郡王之請。此次秋獵事務,全是由燕郡王輔佐太子殿下操辦的,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再則,賀家子既已入了王府,雖未行禮算不得正室名分,但也算半個燕郡王府的人,不妨……」
太子卻在這時和三皇子唱反調說道:「父皇,賀綏尚未行全禮,便算不得燕郡王府的人,且賀綏如今無官無職,斷沒有資格代替允寧。」
「皇兄此言差矣,這秋獵本就是父皇天恩與臣同樂,讓賀家郎君一道,不正好彰顯父皇聖恩滔天?」
原本是前代人的恩怨,讓著兩位殿下一吵,轉眼又成了大位之爭,眾臣更不敢隨意搭腔了。
齊帝本來還在猶豫,聽了兩個兒子你一言我一語更是頭痛,揮揮手便允准了蕭恪的請求,又揚聲道:「允寧身負守衛要務,如此重擔在身,朕和太子身邊少不得他。婚事是朕的旨意,雖未完婚倒也算不得兩家人,眾愛卿不必多言、照辦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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