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將那碟子遞到白琮手裡,指了指抱著書卷安靜坐在一邊看的男孩,囑咐白琮讓著些,同那孩子一起用了。一面則要安撫另個年長的,言道:「我瞧兩個孩子應是喜歡這等香甜之物,左右我平日也不貪這一口。允寧也別不高興了。」
「阿綏,白琮年紀雖不算大,但你素日也對他過於偏愛了些。」賀綏最是看中親情,雖因為本來性子正直不阿,並沒有驕縱白琮,但偏心卻是難免的。
不說上輩子白琮作出來的禍事,便是之前白琮當著宣旨太監踹他的那一腳,都讓人心有餘悸。若當時換了任何一人在場,只怕賀綏少不了被扣個教養不力的罪過。
蕭恪一細想,便覺得有必要同賀綏說清,讓他素日裡約束一些。
「阿綏,我瞅著你往後還是對白琮嚴厲些,尤其是他這張嘴,我是真怕他日後要闖禍。」
賀綏頷首,他自然也明白蕭恪的良苦用心,便道:「日後我會留意嚴加管教的。」
『管教』二字鑽到了白琮耳中,立刻就引來了他的不滿。
「蕭恪!你又跟舅舅胡說八道什麼?!」
白琮打心眼裡認定了是蕭恪在挑撥離間,連那美味的果子也顧不得去搶了,擼起袖子就作勢要衝過來打蕭恪。
「小琮!」賀綏起身將人攔住,即便白琮習武的年月不久,就蕭恪這單薄的小身板也遭不住再來一腳。
「舅舅,你為什麼總是偏幫著他啊!我才是你親外甥!」白琮對於舅舅什麼事都回護蕭恪表達了心中的不滿。
賀綏板著臉,一改平日裡對白琮的溫和,正色道:「不是偏幫誰,凡事論理。你當著宣旨太監的面打人,在外人看便是抗旨、藐視君威,你可想過會給你爹娘招來滅頂之災?允寧說你闖出禍事可有說錯?」
一番質問下來,白琮也蔫了,垂著頭不接話了。
到底還是個孩子,教育了幾句,還是要負責哄好的。賀綏嘆了口氣,語氣也緩和了下來,「舅舅也不是非要訓斥你,只是既生在這個家,凡事要多顧及你爹娘,他們征戰在外本就艱難重重……」
「我錯了,舅舅……」
賀綏提起白琮的雙親,蕭恪心裡的弦一下子繃緊了。估摸也就是再過兩年的冬日,燕國一反常態,渡冰河突襲守軍。措手不及之下,大齊連損數座城池,白琮的爹娘戰死,這才有了當年賀綏出征的事。
這些日子他過得順風順水,險些將大事忘在了腦後。這一次,他勢必要阻止當年的慘事發生!
「……寧、允寧?」
「啊?!怎麼了?」蕭恪被賀綏喚了幾聲,猛地回了神,一抬頭就見白琮站在自己跟前。
「先前的事是我不對,我跟你賠罪。我…我下次不搶你的瓜吃了。」
明明是來賠禮道歉的,他自己倒先彆扭上了,非要再加一句避重就輕。
賀綏也聽出來了,再旁輕斥了一句,「小琮!」
「無妨。」蕭恪雲淡風輕地擺了擺手,但他可不是會吃啞巴虧的人,「我府里這種東西多的是,沒了我再找人去太尉府要便是。倒是你別總為了一口吃的鬧得沒臉面,旁人可不是你舅舅那樣的好脾氣。」
蕭恪就是故意擠兌白琮的,不過當著賀綏的面他也沒說得太難聽。
哪知白琮這小機靈鬼眼珠一轉,忽得說道:「皇帝給你和舅舅賜了婚,那你也算我舅父了,我吃你的東西你應當不會生氣才是!」
這小子……蕭恪一瞬啞然,回過味來卻沒有反駁。
「不許胡說。」賀綏到底臉皮薄些,聽到白琮這般口無遮攔板著臉斥了一句。
轉頭見蕭恪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忙又把頭轉開,若無其事問起祁太尉送禮的緣由。
「估摸當是太子讓他送的。祁太尉那個腦子應該想不到這麼周全…不然也不會立刻向我發難!」
「太子?」
「上面那位正愁朝廷上下沸議新升任的戶部尚書,我這時候和祁家起了衝突,雙方各打五十大板就能把這事揭過去,那位自然覺得省心,這時候只需要祁太尉賣個乖,我們兩方皆大歡喜!」蕭恪同賀綏解釋其中關竅,「不過以祁太尉那個腦子他也想不出來,多半是太子支招。」
「可我聽說,寶麟閣的掌柜一家被就流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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