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恪單手撐著頭,懶洋洋回了一句,「意料之中。不過是個無關緊要之人,棄卒保車…祁太尉也就會這一手了。」
「為什麼?僅僅因為他背後是祁家?」賀綏並不知道朝堂上的事,那日蕭恪回來後,閉府自省的聖旨緊跟著就來了,他根本無從知曉內情,還是閒來聽王府出門採買的人聊起城內見聞,他才知曉的。
「阿綏菩薩心腸,卻也不必為這種人憂心。本就是祁府的走狗,我拿他做筏子向祁家發難。祁太尉要自保,那位要朝局安穩,我要無人敢犯。如今各家皆大歡喜,也沒什麼不好……」
「流放的那家人中,聽說不乏稚齡幼童,這等無妄之災,他們有何辜……」賀綏忽得開口,打斷了蕭恪的話。
蕭恪原是滿不在乎提起這次的事端,聽到賀綏的口氣變了,他臉上的笑容也有些掛不住。
「阿綏,你……在怪我?」
「不是怪你。只是深覺幼子無辜罷了。即便那掌柜的真是罪有應得,也不該禍及無辜的孩子。允寧,你我是吃過這個苦的……」
皇帝不仁,賀綏和蕭恪自小日子艱難,全無半點權貴皇室的優渥不說,還三番兩次差點送命。
「阿綏,你我不是聖人。我保不住天下人,也沒那個心去保!」
賀綏重情,這是蕭恪鍾情於他的緣由之一,但這同時也是賀綏的軟肋,實在是太容易留把柄給旁人了。
蕭恪狠下心說道:「說得再難聽些,除了母妃大哥和你,這世上早沒什麼值得我顧惜的了。若真有那麼一日……我只要你們平安!無論犧牲誰,他都是死得其所,沒什麼可惜的!」
「……」
賀綏沒說話,只是默默搖了搖頭,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蕭恪。
「允寧,這不對!你怎會這樣想?」
「阿綏,我不是聖人。皇帝的刀此刻還懸在我頭上,即便是為了你…我也不能婦人之仁,」
被心上人用這種眼神看著,心中自是難受的,但他所有的怒火都不會朝著賀綏發泄。蕭恪試圖伸手拉住賀綏,卻被對方一下子拍開,僵在了半途。
「阿綏!」見賀綏轉身就走,蕭恪趕忙起身追過去,卻被一旁看戲的白琮橫過來擋住,頓時一股火蹭得竄上來,「滾開!」
「呦~哪來那麼大火氣啊!剛剛是你說別人為了你死得其所是吧?我沒聽錯連我也算,怎麼?你有種現在殺了我啊?」
白琮壓根沒把蕭恪方才的話當真,他只認為是蕭恪在故意討好他舅舅,「以為自己是情種啊?結果還不是拍馬屁拍到了馬腿上?!活……呃!!」
第十九章
「呃!你…放!」
被吼了一嗓子,白琮也來了脾氣,登時就嗆了回去。憤怒之時,難免有些話不太過腦子,結果話沒說完就被掐住了脖子。
蕭恪雖然身形單薄些,但到底比白琮年長几歲。因為脖子被扼住了,呼吸變得困難,一時之間竟提不起多餘力氣去掰蕭恪的手,在險些被掐死之前,白琮飛起一腳狠狠踹了蕭恪的肚子,這一腳用出了吃奶的力氣。
肚腹猛遭重擊,蕭恪吃痛,險些將早上吃下去的東西都吐出來,掐住白琮脖子的手也瞬間鬆開了,被踢倒在地上滾了兩圈才停下。
「咳咳、哈啊…哈啊……」白琮那邊捂著胸口大口呼吸了幾下,剛剛還徘徊在生死邊緣,這讓他心中萌生了幾分驚懼。這會兒將將緩過來,二話不說提步衝過去照著蕭恪身上又補了幾腳,「你敢掐我?!混蛋蕭恪!混蛋!」
「誒呦,小祖宗誒!」洪喜本是奉命去取東西的,這一回來正撞見白小公子踢自家主子的場面,趕忙上前。
一人比他更快架住了白琮,抬頭一看正是去而復返的賀綏。
原本白琮同蕭恪拌嘴也是常事,他正在氣頭上也就沒再理會,可聽到動靜不對勁,急忙折回來將人分開。
「小琮!不得胡鬧!」呵斥了還要動手動腳的白琮,賀綏趕忙叫洪喜去查看蕭恪可有傷著。白琮雖踢不到人,嘴裡卻仍是罵罵咧咧不停。被舅舅呵斥了,便仰著脖子將方才蕭恪掐他脖子的痕跡擺給賀綏看。
「主子!沒事吧?」洪喜撲過去將人扶起,白琮那幾腳有兩腳正踢到了蕭恪頭面之上,這會兒好好的發冠被提鬆散了歪歪扭扭掛在髮髻上,左臉上還有小半個沾了泥的靴印。
他坐起來時洪喜剛好瞧見了,趕忙拿了帕子替蕭恪去擦,厚重連連詢問著可有大礙。蕭恪卻不答他,只目不轉睛盯著白琮看。但蕭恪面上卻沒有半分憤怒,他瞧著白琮的憤怒,面前這張了年輕的面孔和上輩子那張塗脂抹粉的怨憤神情有些重疊,蕭恪有些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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