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句冒犯祁府一出來,祁太尉就心道要壞事。
「陳大人,這是在御前!」太子倒比他快一步,「父皇,都察御史陳紹殿前失儀,有損君威。兒臣以為該是逐出大殿去!」
皇帝被吵得頭痛,自是允準的。
蕭恪心知蕭定昊是要保人,在一旁暗諷道:「陳大人若是知道太子殿下這麼說,該是傷透了心!」
「允寧,適可而止。惑亂朝綱這種悖逆之語豈可當著父皇的面當玩笑說!」蕭定昊原是不想為了一個成事不足的言官出頭的,但見蕭恪仍不願放過,不過開口輕斥了一句。
齊帝並沒有駁太子,便是默認了蕭定昊方才的話。
祁太尉這時又跟著稟明,他說得遠比太子要無情,直言就是陳紹想藉機挑撥,又扯了祁家的名義公然針對燕郡王,實在是歹毒心腸、罪不可赦,全然是一副棄車保帥的架勢。
「允寧今日受委屈了。」最後才由皇帝拍板定論,沒能動祁家分毫,蕭恪是有些失望的。不過他也清楚皇后和太子倚仗祁家,皇帝便是早有不滿,也不會此時發作,便暫且咽下了這口氣。
不過有此一遭,眾臣倒是見識到了蕭恪的口舌功夫。看著年紀不大,卻心思城府極深,愣是把一個言官諫臣逼到口無遮攔,一時誰也不敢再輕視這位小王爺了。
「太子殿下,太尉大人,陛下傳二位見駕!」散朝後,太監找到尚未離開的二人傳達齊帝召見的旨意。
「本宮即刻就去。」
「殿下,這次是臣大意了。未料見到燕郡王……」揮退了內侍,祁太尉才敢放心說話。
蕭定昊打斷了祁太尉的話,盯著蕭恪離去的背影,幽幽說道:「今日之事,舅舅不必放在心上,左不過是丟了個不中用的棄子。允寧可不比從前怯懦好擺布,這般指黑說白的本事可真是意外!不過……舅舅下次若是再因一時私怨擅作主張,本宮可保得了祁家可保不了你。」
「……是,臣記住了。」
第十八章
蕭恪鬧出這一遭事,在太子二進御書房後有了定論。
兩邊各打五十大板。
蕭恪被勒令在自己府邸中面壁思過一月不得出,而那姓陳的言官卻被連貶五級,外放做了個芝麻小官。最慘的當屬寶麟閣,不僅鋪子被查封,家產充公,掌柜的一家老小都被判了個流放,稀里糊塗做了祁家的棄子。
而始作俑者此刻心安理得在自己府上歇著,沒有絲毫擔憂。
要說蕭恪這輩子最厭惡的莫過於是早朝了,每日丑時便要起來準備入朝,天曉得他上輩子哪裡來的心性堅持了那麼多年早朝。不過或許也是今生他不再對前路迷茫,是而沒了從前那股子緊迫。
左右身上也無官無職,蕭恪巴不得這樣的日子多一些,他也好和阿綏多親近親近。
「也不知楊先生這一路可還穩妥……」
「阿綏,來嘗嘗這個,祁太尉府上送來的。」蕭恪抽走賀綏手裡的書卷,叉了塊新鮮果子餵到人嘴邊。不同於賀綏的愁眉不展,他這陣子倒是過得愜意。
賀綏嘆了口氣,卻還是張嘴吃下蕭恪遞來的鮮果。那果子沒什麼汁水,入口彈牙,瞅著樣子古怪卻意外酸甜可口,那與眾不同的甜香讓從不沉迷口腹之慾的賀綏都有些喜愛。
「阿綏喜歡?那再用些,我餵你。」蕭恪只看賀綏面上變化便知他喜歡這稀奇水果,忙遞了第二塊過去,一邊道,「聽說是南郡的稀罕物什,一路送過來極是不易,祁太尉倒是會享受!」
一旁的白琮跳過來,見他想嘗,賀綏便將蕭恪剛遞給他的那塊送到了外甥嘴邊。
「好生香甜!」舅甥倆的口味倒是相似,白琮毫不客氣從盤子裡撿了兩塊丟進口中細細品味,還待再吃一塊時,被蕭恪用銀箸敲在手背,疼得一下子縮了回去,扭頭就瞪著對方,「吝嗇鬼!吃你一塊怎麼了?!」
「這東西難得,你嘴饞都給吃了,阿綏吃什麼?」蕭恪舉著銀箸,大有白琮敢伸手拿就再打他的架勢。
「……」舅舅一直是白琮的死穴,他雖然貪這一口卻也懂得謙讓,只是嘴上卻不饒人仍是要辯一句,「廚娘搬去小廚房時我還瞧了!好大一個呢!」
「這鮮果稀罕,看著個頭大,實則拆出來就這一碟子。」
蕭恪和白琮槓上早不是頭一次了,賀綏也慣去當中調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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