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全算是,只是多少有些蹊蹺聯繫。不過若真砸了,恐怕也夠太尉夫人肉痛些日子了。」
賀綏有些擔憂。「這般大張旗鼓鬧出動靜來,我擔心明日朝堂之上,不只是祁家,怕是言官諫臣都要抓住這錯處不放了。」
蕭恪搖頭嗤笑一聲道:「無妨,不過是個群聒噪的老傢伙。何況我錯得越多,上面那位便能攥得鬆些,這筆買賣利大於弊。」
賀綏見他心意已定,便沒再多勸。出了這門,他依舊得是那個與蕭恪水火不容的賀家少將軍。
蕭恪負手出了雅間,信步立在鋪子內。不過為著他的侍衛把守在店鋪門口,這會兒並沒有什麼客人,倒是門口來來往往聚了不少不知情的人往店裡張望。
「洪喜,砸。」
「誒!別別別!」那店鋪掌柜本是迎上來準備招呼貴客的,他還沒反應過來蕭恪那話是什麼意思,原本把守在鋪子外面的侍衛便魚貫而入,二話不說便開始砸起了店。
那些侍衛皆是人高馬大的壯漢,他一個小老百姓攔不住也不敢喊停,只能看著辛苦攢下的基業被打砸個徹底,號喪似的撲過去跪在蕭恪腳邊,求郡王爺高抬貴手。老大不小的爺們急得幾乎要哭出來。
蕭恪真真是鐵石心腸,直等著那些侍衛砸得差不多了才讓洪喜喊停,只是此時停不停手已沒有太大差別了,那掌柜的看著一室狼藉,咕咚一下癱坐在了地上。
「委屈?」蕭恪歪頭一笑,他這麼問,那掌柜縱使滿肚子委屈也半個字不敢說,可他此刻也說不出來話,蕭恪問,便只能不住搖頭。
「呵。有也不要緊,你記清楚了再告訴背後養著你們的人便是。」
蕭恪的聲音自頭頂傳來,明明是少年清亮柔和的嗓音,此刻在那掌柜耳中鵲似那幽冥惡鬼的低吟一般,腦袋嗡得一聲,身子也跟著抖落起來。
「祁家的人和東西,本王看著就膈應!」
第十七章
蕭恪此刻乏得很。
大殿肅穆,眾臣列隊齊整,唯有他站在康王叔身後昏昏欲睡。
昨日本是難得機會,哄得阿綏同他抵足而眠。雖得守著規矩,不越雷池一步,卻不妨礙他借著裝睡的機會占些個便宜。
偏生白琮那混小子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半夜闖進來非要舅舅陪著,洪喜帶著侍衛將人攔下了,卻不成想白琮直接扯開嗓子嚎啕大哭,賀綏來了也不管用。
一堆人圍著個小祖宗哄了大半宿,好不容易不鬧了,卻把賀綏勾了去,這讓蕭恪如何睡得著,盯著床帳子頂同個深閨怨婦般硬挺了一個多時辰。
寅時初,宮中晨鐘一響,眾臣便要列整入殿早朝。在那之前,蕭恪便得洗漱更衣,換上朝服。這一宿攏共也就半個時辰是合上眼的。幸而蕭恪身形不高,被前面的康王擋著,又站得靠前,一時倒沒什麼人發覺他站著打起了小盹兒。
迷迷糊糊得,好似有人叫他的名,最後還是被康王用手拐子頂了一下蕭恪才清醒的。
一抬頭,就見那留著山羊鬍的文官手持笏板對著自己吹鬍子瞪眼睛。
「方才陳卿參奏,燕郡王可有要辯駁?」
蕭恪一個字沒聽到,但心裡約莫已猜到對方參了他什麼,便自臣工之列中走出,站到那言官的身旁,語氣淡漠回道:「臣不認。」
「人證物證俱在!燕郡王莫想著今日能夠推脫過去!」那言官義憤填膺,見蕭恪不認,便又將他昨日命人打砸寶麟閣的事詳述了一番。
其詳盡之程度,好似昨日他親眼目睹一般。這其中自少不了添油加醋,末了還把蕭恪警告那掌柜的話一併說了出來,連口氣都學得十足十。
蕭恪便可肯定這個陳大人是祁太尉推出來試水的。
眾臣譁然。
砸一個鋪子本不是什麼要緊事,可要命的是那句看見祁家人就膈應的話。雖說祁姓並不是什麼生僻姓氏,但放眼朝中,這個祁家指的是誰簡直是不言而喻。
祁家那可是當今皇后的母家。朝中三成以上都是祁太尉的門生。
祁太尉又是何許人?那可是皇后親兄長,太子的親舅舅,堂堂國舅爺。燕郡王年方十五,不過是個巴結皇帝才得以活命的皇親,空有王爵之名,竟趕光天化日這麼說話。在旁人看來,那著實是不要命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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