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手將蕭恪整個人接了過去,扶人的太監見來人身著四爪蟒紋赤色緞袍,忙收手向來人行禮道:「奴婢見過太子殿下。陛下正在內殿,殿下可要奴婢去通傳?」
「本宮聽聞允寧惹父皇不悅,特意來瞧瞧。現下看來應是無事了,你且伺候著,本宮送允寧出宮便可。」
「殿下……」蕭恪看著面前的太子,內心卻是激起千層浪。
上輩子,他同蕭定昊鬧翻不僅僅是因為聽命於齊帝多番給太子下絆子,最根本的原因是這位高高在上的東宮儲君覬覦已嫁入他府中的賀綏,甚至有幾次險些將人從他手中奪去,鬧得最厲害一次竟險些瞞天過海將人送出京城,惹得齊帝大怒要廢儲,後來是白琮從中斡旋才沒鬧出大事。
現下想來,只怕那時這二人便已勾結到了一處。
不過此刻他同蕭定昊之間,還沒有那些恩怨,雖不親厚但也能以尋常堂兄弟處之。
「還能走?我送你出宮,晚了靖之要擔心你。」
「臣弟無事,多謝殿下。」
「那便走罷,我扶你。」蕭定昊看著面前這個年紀小的堂弟,方才瞬息之間,蕭恪的神色變了又變,且無形之中總讓他有一種如芒刺背的異感,但馬上又恢復了尋常。對這位堂弟,他怕是要多花些心思關注了。
賀綏,再一次提起這個牽動情腸的名諱。
蕭恪此刻根本顧不得他方才的神色已引得太子的懷疑,滿心只想著再見賀綏一面。
第三章
「允寧素來謹慎,今日竟會為了楊大人的案子去觸父皇逆鱗,倒是稀奇!」
一道出宮的路上,蕭恪身上有傷走得不快,蕭定昊竟也刻意放慢了步子與他並排,只是顯然太子殿下並不打算這麼幹脆放人走,他忽得提起今日蕭恪的反常舉動來。
前世蕭恪為求自保,不得不屈從皇帝之威,待他養好傷時,一切都已塵埃落定。他自是清楚自己今日在崇政宮前的言行入了太子耳中必然引起懷疑。
蕭定昊此人心思深沉,他原也沒想全然遮掩過去,便半真半假地說道:「楊大人於賀家有恩,若是不管……阿綏怕是要恨我。」
「倒是這麼個理兒……」果然提到賀綏,蕭定昊便不再多問,堂兄弟二人便好似無事發生一般,慢慢行至宮門處。
賀綏早已等在外面,他身上還穿著勛衛官服,顯然是剛從勛衛府趕過來的。
「靖之到底是掛心你……」蕭定昊負手站在一旁,意味深長地感嘆了一句。
蕭恪自不理會,此刻他眼中只有賀綏,也顧不得腰臀處的傷痛,大步邁出宮門,直奔賀綏,隨後一把將那人抱在懷裡,甚至毫不顧忌宮門口值守禁衛的目光。
「阿綏…阿綏……」把頭埋在賀綏頸側,不停喚著他的名字,今日的『重逢』,蕭恪已等了三年。雖然不知為何他能起死回生,甚至回溯到一切尚未發生的少年時光,但蕭恪由衷感激天上神明,讓他能夠再見賀綏,再擁抱他一次。
「允寧,你……」被抱住的賀綏還一頭霧水,他看了眼站在宮門口的太子,還未來得及開口詢問,便察覺到抱住他的蕭恪在掉淚,連忙將人推開了些細細查看,「很疼?」
蕭恪埋首在賀綏頸側,聞言微搖了搖頭,竟是撒起嬌來。
「疼,阿綏陪陪我~」
蕭恪忽然之間的示弱讓賀綏有些不習慣,畢竟他們倆前陣子才大吵過一架,足足有近月余沒有私下裡見過面。今日是聽到宮中傳來消息說蕭恪頂撞皇帝挨了打,一時擔憂才撇下公務過來,未料到竟會見到蕭恪這副模樣。
「允寧,太子殿下還在。」賀綏素來拿蕭恪沒什麼辦法,更架不住軟磨硬泡,拍了拍後背以示安慰,蕭恪這才不情不願地離開賀綏的懷抱,跟著恭恭敬敬行了一禮。
「臣參見太子殿下。」
蕭定昊見賀綏這副君臣疏離的態度,不由嘆了口氣道:「靖之,本宮同你說過,你我之間不必如此生分的。」
縱使太子殿下這般說了,賀綏仍恪守君臣尊卑,面上絲毫沒有輕慢之色,恭恭敬敬回道:「殿下愛重,臣銘感五內,只是禮法不可廢。」
蕭恪原本還在為蕭定昊的示好暗暗不悅,聽到賀綏這般說心裡頓時舒暢了不少,好似連身上的皮肉傷都不感覺那麼疼了。
「有勞殿下相送,臣已無事,這便同阿綏回去了。」
得了便宜賣乖,說的大抵便是此刻蕭恪這模樣。蕭定昊瞧了賀綏一眼,狀似無意問道:「說起來,父皇今日為楊大人的案子雷霆大怒,允寧是如何哄好的?」
「自然是因為陛下英明。」蕭定昊就這麼站在宮門口問,蕭恪回話稍不注意都會給自己招來禍患。只是事涉楊煥致,又是當著賀綏這般吹捧皇帝,蕭恪心中不免擔憂賀綏聽了會厭惡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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