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時候打架受傷,阿姨不帶你看醫生,不給你處理?」
「她比較忙。」陳寧霄垂著眼,「難免忽視這些細節。」
少薇想說,但是司徒靜阿姨看上去明明很心疼司徒薇,事無巨細。就連她這個毫無干係的同學,也時常能感到她對自己的細心和照拂。
「啊。」說到這裡她想起來,「前段時間,阿姨還讓我去辦護照。」
陳寧霄睨她一眼:「要去哪裡?」
「西班牙?」少薇為他推揉的動作停了下來,眼眸里閃爍著憧憬和雀躍:「阿姨說她交了錢,但是沒空陪司徒薇去了,又不能退,就送給我。」說到此,她反應過來,「咦?怎麼不讓你去?」
陳寧霄:「……」
緩緩而輕描淡寫地丟出一句:「有沒有可能,我本來就要去?」
「!!!」
少薇慌得恨不得立正鞠躬:「阿阿姨沒說……!」
陳寧霄挑了挑眉:「說了你就不去了?怎麼,我是什麼洪水猛獸?」
「不是……」少薇咬了咬唇:「就是……怕你不接受。」
「沒什麼接不接受的。」陳寧霄冷淡地說,「不過,我媽對你有點過於好了。」
他很確定,司徒靜並不是一個熱衷於散發好心的人。她的前半生雖然順風順水,但那樣的職位,那樣的圈子,早令她磨平了一切多餘的情感,利益才是一切的天平,成功是唯一的準則。她是一個什麼都有,但依然不快樂的女人。雖然絕無女人肯相信她的不快樂——因為她擁有社會告訴給女人們的所有幸福指標:美貌,事業,財富,婚姻,地位——當司徒靜說我有我的不快樂時,絕無女人肯相信,但如果讓司徒靜和這些她眼中平凡快樂的女人置換,她也絕對會眼也不眨地說:不。
陳寧霄很了解自己的母親,比起當好人,她首先是一個善於冷眼旁觀的女人。
「阿姨只是想我陪陪司徒薇吧,」少薇聳聳肩,「可能我看上去比較乖。」
藥油推了兩遍,整個屋子原本若有若無的雪松香味都被這股中藥味所取代。
少薇鬆了手,「你活動活動試試看。」
陳寧霄做了幾個動作:「好一點。」
少薇長出了一口。
氣,沒想到陳寧霄忽然將話題繞了個回馬槍:「既然一開始就知道是我,為什麼不跟我說?」
少薇被問得張口結舌,撐在皮質沙發上的手不自覺抓緊。
在陳寧霄帶著壓迫性的鋒利視線下,她咽了咽:「因為我覺得你不會在乎,我怕打擾到你。」
陳寧霄對視進她的眼底:「你的名字,是你父母給你起的?哪個薇?」
「薔薇的薇。」
「是薔薇的薇,不是卑微的微,對嗎?」
少薇一愣,眼眶毫無預兆地便是一酸,幾乎馬上就要有熱流滾下。
薔薇的薇,而不是卑微的微。
媽媽只告訴了她第一句,而生活告訴了她第二句。她都快忘了,第一句才是寫進她名字的魔法咒語:薔薇,是盛開在荊棘上的花冠。
「任何人的謝意都很重要,不會因為是你表達的,就輕一分。」
陳寧霄微抬了抬唇角:「你現在該說什麼?」
少薇閉上眼,薄薄的眼皮沐浴在天花吊燈如晝的白光之下。
老天,會否有人知我晦暗,仍許我春朝。
她睜開酸澀的眼,用力看清眼前陳寧霄的臉。
「陳寧霄,謝謝你。」
第37章
陳佳威後來還來找過少薇兩次,一次是送冰糖雪梨膏——因為在電話里老聽她咳嗽,一次是給她送甜品——是市里新開的一家港式甜品,年輕人里的排隊王。
以陳佳威的性格,必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名是送東西,實是跟她聊天。兩人站在巷子一家賣燒麥的鋪子底下,看著屋檐在巷道上投下的明暗切割線,實而鋒利,像一條割喉線。
臨走前,陳佳威從車裡拿出了一張恩雅的碟送給她,「不是上次那張,新買的。」
第二天剛過中午,宋識因的邁巴赫就駛入了禧村,停在了少薇一貫讓他停的地方。
不同的是,這次宋識因落了車,似乎完全熟路似的,一步也也未錯地到了樓下。
他的傭人上樓去,敲響門,送進衣帽鞋履。宋識因本人則在樓下站著,給無所事事的房東老頭遞了支煙。
少薇正趴在書桌上寫暑假作業,見宋識因的傭人提箱拎袋地站在門口,懵懵地站起。
「宋先生在樓下呢,說下午要帶您出去,您是知道的。」傭人口齒伶俐,「他說您打扮好了直接去老地方,他在那裡等你。不急。您先洗個頭吧。」
房東沒給她和尚清的屋子裝空調,夏天只靠風扇納涼,稍動一動就滿頭汗了,幾分鐘身上就開始黏。少薇雖只趴著寫作業,但鬢角還是絲絲縷縷地貼在皮膚上。<="<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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