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蕎一點猶豫都沒有,「你怎麼會認為,你會比《函數空間的無限維拓撲學》更重要?你知道它有多浪漫嗎?」
岑璋:「……」
韋蕎說到一半,忽然停了下來,眼含同情地看著他:「好吧,你不能理解,這也正常。」
岑璋:「……」
太過分了,她怎麼能從智商高度這麼赤裸裸地鄙視他聽不懂?
在上東國立大學,數學系地位正統,而韋蕎攻讀的純理論方向更是正統里的中堅力量,被譽為一切學科基礎。岑璋所在的金融系在韋蕎這類完全靠智商取勝的數學系學生眼裡,多少有點花擦擦的華而不實,韋蕎平時不說,偶爾不經意間流露出的「看不上」,每次都能把岑璋脆弱的自尊心打擊得粉粉碎。
被她拒絕得徹底,岑璋情緒上來了,開車從她身邊徑直駛離,沒再纏著她。
兩個人就這樣好幾天沒聯繫。
周三晚上,韋蕎上完晚課,赫然發現等在教學樓前的岑璋,身邊停著他常開的那輛保時捷。他顯然等了很久,正值初春,車頂落滿玉蘭花瓣。
韋蕎抱著課本,想起兩人正在冷戰,正猶豫著是不是該上前和好,冷不防看見兩個網球社的學妹正同岑璋熱絡招呼,韋蕎立刻打消了想要和好的念頭。
她繞開岑璋,轉身走了小路回寢室,沒走幾步路就被岑璋箭步上前,牢牢拽進懷裡。
「我們和好了,可以嗎?」
岑璋已學會自省,同她在一起,總是他先低頭,「是我不好,要你做壞學生。」
他怎好忘記,韋蕎最不會做壞學生,她的人生、理想、價值觀,都不允許她做壞學生,哪怕只是一次翹課。
學校小徑,兩人隱在玉蘭樹下,他肆意將她抱緊,在她耳邊輕聲訴苦:「我等你一整晚。」
韋蕎:「所以呢?」
「所以,我想你哄哄我。」
話沒有說完,他已經輕輕吻下來,在她唇間廝磨,沒有想要深入的意思,就想纏一下她,將這幾日的分離一併抹去。
小徑清幽,傳來幾聲爽朗笑聲。原來是同樣晚課結束的同學,正抄近路回寢室,三三兩兩從台階徐徐走來。韋蕎下意識就要推開他,被岑璋一把摟緊腰。他一改方才溫存模樣,順勢深吻。
岑璋就是故意的。
初春晚風好,輕輕拂過,樹葉沙沙作響,月光下成片的樹葉影子左右搖。背陰處,一場小小的吵架後和好,被岑璋做成禁忌感故事,韋蕎手心都是汗,一點聲音都不敢有,同學笑聲從身邊徐徐經過,韋蕎心如擂鼓,總疑心她被岑璋強制深吻的模樣全數被人看了去。等笑聲走遠,韋蕎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
「他們走了。」
岑璋低聲咬耳朵,沙啞的聲音裡帶著點即將要感冒的症狀,那時候的韋蕎還不懂這是一個男人拼命忍耐已經性起的模樣。岑璋忍了又忍,把自己克制地差不多了,才敢去牽她的手,「現在,你也要和我走。」
她就這樣被岑璋牽手去了翠石。
上東城名流會所的王牌,地位無可撼動。
那晚,丁晉周生日,大手筆在翠石包場,遍邀圈內好友。岑璋和韋蕎到得晚,丁晉周在翠石門口親自等著他們。看見韋蕎從岑璋車上下來,他才鬆一口氣,笑著道:「韋蕎,你總算來了。你不來,岑璋也不會來。」
韋蕎:「為什麼?」
岑璋正在停車,丁晉周看了他一眼,悄聲告訴她:「因為他知道,他一旦獨自現身,會成為很多人的目標,岑璋不想被人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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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岑璋直飛上東城。現身翠石的時候,已是晚上十點。
吧檯左數第二個位置,坐著一道熟悉的身影。
岑璋懸空的心瞬間落下。
講究邏輯的人,通常不會讓人太擔心,與身俱來的邏輯感賦予這類人無與倫比的秩序性。學生時代的戀舊情結,令韋蕎認定的會所,只有翠石。
總經理張建明正在巡視內場,眼尖看到門口身影,立刻快步過來。
「岑董,好久不見。」
「嗯。」
「你今日再晚些過來,我就要搖電話給你,請你過來撈人了。」
岑璋會意,看向吧檯,「她今晚喝多少?」
「開了一瓶茅台,一個人喝到現在。」
「……」
不愧是韋蕎,在上東城頂級會所視一眾國外名酒為無物,只喝大國國宴品牌——貴州茅台。
岑璋和張建明淺淺交談幾句,快步走向吧檯。
吧檯椅擁擠,緊挨著左右,將人與人的距離曖昧化。岑璋脫下外套,遞給侍者,西服一角被撩起,從她右腿輕輕滑過。
韋蕎支手扶額,好似被打擾,抬頭望過去一眼。看清來人,不由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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