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來了?」
「因為,老婆不告而別。」
韋蕎淺淺一笑,「誰是你老婆?」
「……」
她確實是醉了,分量還不輕的那種。
岑璋掃了一眼面前那瓶茅台,空了大半瓶,心裡暗自估計這半瓶喝下去,起碼有五六兩。韋蕎向來不好酒,這樣的喝法還是頭一遭,可見傷了心,不惜撈一回老祖宗的方法,破除萬事無過酒。
「翠石獨有的特調龍舌蘭盛名在外,不試一杯?」
「呵,那種東西,打得過茅台?」
岑璋笑了。
不愧是韋總,骨子裡的大國文明情結,所向匹敵。
韋蕎抬手,將眼前的酒瓶轉到背面,食指在瓶身上輕輕點了下:「這裡,有我最喜歡的配料表。」
「哦?」
——高粱、小麥、水。
茅台酒配料表。
「世界上三種最普通的食物,釀出了全球市值最高的酒業公司。」韋蕎眼神迷離,心卻透亮,「而且,好喝。」
多麼像她的理想主義。
極致的簡單,釀造登峰造極的輝煌。國人愛茅台,原因在此必有一層。
可惜,天不遂人願,她沒有得到她想要的簡單人生,也沒有得到她想要的輝煌理想。天下茅台只此一家,她和道森,雙雙被出局。
「韋蕎。」岑璋拿過她手裡的酒瓶,阻止她倒酒的動作,「不喝了。」
「不喝這麼好的酒,喝什麼。」她扶額,心事太重,連聲音都傷心,「喝趙先生專程給我準備的敬酒不吃吃罰酒嗎?」
岑璋眼色一黯,左手悄然握緊,骨節作響。
他起身,攬住她的肩,順勢將她攬進懷裡,聲音繞在她頭頂上方,煞氣隱忍:「趙江河敢負你,這筆帳,我來跟他算——」
他聲音不大,四方周圍仍是聽得一清二楚。張建明給韋蕎端來一杯醒酒茶,冷不防聽見岑璋放狠話,張建明面色不動,心裡著實一跳。到底是穩坐翠石頭把交椅的人,他很快穩住自己,將醒酒茶放在兩人面前。
「老祖宗的方子,放了烏梅和甘草,酒後喝一杯會舒服很多。」
「好。」
岑璋端起茶杯,哄韋蕎喝了幾口。醉酒滋味不好受,韋蕎沒有拒絕。她做慣好學生,連消愁都只借酒,不放縱。岑璋心裡難受,忽然懂了金屋藏嬌的意義。世間人情冷暖,疾風苦雨,如果能一力將之擋在心愛的女人生命之外,就算將她養成一朵溫室花又有什麼不可以?
岑璋扶住她的腰,「我們回家了。」
黑色轎車穩穩停在壹號公館,岑璋將人扶進屋。醉了酒,體力也變差,旋轉樓梯成為沉重負擔,韋蕎一腳踩空,岑璋眼疾手快,將她牢牢扣在懷裡,險險避免一場禍事。他不敢大意,攔腰將人抱起,萬無一失。
臥室有好聞香氛,滿是岑璋的味道。大床柔軟,她陷進去,有長眠不醒的欲望。然而本能占上風,人已醉得昏沉仍掙扎著起身要洗澡。岑璋哄不好,只能抱她去。浴池熱水汩汩,霧氣氤氳,岑璋替她脫衣服,被韋蕎按住手。
他誤會,對她解釋:「我什麼都不會做,你放心。」
韋蕎還是沒鬆手,他看她一眼,發現她全無對他的在意,於是岑璋明白了,韋蕎在意的,不是他。
他鬆手,韋蕎從上衣口袋拿出一張卡,放在浴室台面。
——那是一張限量版的道森年卡。
韋蕎聲音平靜:「它不能沾水,沾了水就不好用了。」
「……」
岑璋就是在這一刻明白,他在韋蕎心裡的位置,真的不會太靠前這件事。
尋常人隨手放口袋的,是錢包、手機、愛人孩子的照片。只有韋蕎,隨身放著的,是一張道森年卡。
習慣從來不騙人,岑璋看得懂這張年卡的意義,它將韋蕎的人生強勢占據,婚姻、愛情、家庭,全都無處容身。
「岑璋。」
她靠在他胸口,頭抵在他的心臟處,「我做不到答應你的事了。」
那晚兵荒馬亂,前途未卜,他和她有最好的攜手,共同將失控的局面險險拉回。人生何以值得?說到底,就以這些。少年心動,成年擔責,在各自領域馳騁向前,頂峰相見處你需要我,我同樣需要你,強者從來不孤獨,那些吃過的苦受過的傷都是只有你我才懂的精彩。<="<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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