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靖安望著眼前的謝靈瑜,感覺到了她不一樣,可是他卻又說不出口。
「你可知你不殺伯仁,伯仁卻為你而死。」
謝靈瑜冷眼望著他,緩緩開口。
她的聲音很輕,卻又宛如帶著詛咒般,直直扎入了裴靖安的心頭。
甚至在她說出這句話的瞬間,裴靖安竟一下明白了謝靈瑜的意思,他臉色登時變得煞白,張開嘴想要解釋,可是到了嘴邊居然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裴靖安並非是什麼都不懂的人。
相反他沒少遇到小娘子的主動示好,那些愛慕的纏綿的眼神,他一眼便能瞧出來,只不過他從未回應過罷了。
因為他心中心心念念的小女郎,反而從未將他看在眼底。
她滿心滿眼,都是另外一個人。
所以昭陽公主待他的心思,裴靖安並非是不知,只是故作不知罷了。
甚至為了讓公主死心,他從來都是避免與公主過多接觸,好在後來聖人親自為公主指婚,定下了昭陽公主與盧家七郎的婚事。
裴靖安忐忑的心思,這才緩緩放下了。
畢竟是聖人指婚,盧家七郎自也是不錯的郎君,他本以為昭陽公主會慢慢放下對他的心意,畢竟年輕小娘子的愛慕,來的快去的也快。
可是眼前的這一幕,卻是在親口告訴他,公主的愛慕從未消失。
而此刻田則忠此時已經轉頭示意身後的人上前,幾個禁衛軍將原本蓋著的布,重新蓋住了盧七郎的臉,便抬起了擔架。
盧大人顫顫站在一旁,田則忠又趕緊讓身邊小太監上前扶住他。
「盧大人,你若是一直這般悲痛過度,七郎便是走的也不安心,」田則忠上前,輕聲叮囑著。
很快,盧大人便跟著盧七郎的擔架,慢慢離開。
顯然田則忠已經安排好了車馬,準備將他們送回長安。
誰能想到,這麼一場尋常的冬狩圍獵,竟是叫他們父子天人永隔呢。
待盧大人離開之後,眾人倒也敢立馬離去,畢竟謝靈瑜還在場,並未走呢。
只是謝靈瑜從看到盧顯屍身那一刻起,便一直是這般失了魂的模樣。
蕭晏行站在對面,望著她走向裴靖安,望著她跟裴靖安不知說了什麼,望著他們兩人同時陷入沉默之中。
一時間,他竟是有種被排除在外的疏離感。
這世上謝靈瑜居然有可以跟裴靖安說,卻而無法對他說的話。
但是在盧大人離開之後,謝靈瑜環顧四周,竟什麼都未說,緩緩朝著自己帳篷的方向走了回去。
裴靖安看著她,正想要跟過去,可是對面的蕭晏行卻已經快步跟了上去。
而另外一邊,信王抱著昭陽公主一路回到了她自己的帳篷內,很快太醫便被宣了過來。
隨後信王急切道:「太醫,你快給公主看看。」
「是,王爺,」太醫自是一點也不敢耽擱,趕緊上前給昭陽公主把脈。
咦?
太醫這不把脈還不要緊,一把脈倒是滿頭誤會。
畢竟方才他被催促而來的時候,聽到情況乃是公主昏倒,乃是十萬火急的情況。
可是當他替昭陽公主請脈的時候,卻發現公主的脈搏強勁有力,並未什麼明顯的急症啊,而當太醫悄悄打量著昭陽公主,卻見公主緊緊
閉著的眼皮,竟有眼球滾動的明顯痕跡。
顯然昭陽公主並非真的昏迷。
「太醫,盧七郎墜馬一事,讓昭陽受了不小的驚嚇,她忽地昏倒,應該是受驚過度吧,」而此刻站在太醫身後的信王緩緩說出這句話。
太醫心底一咯噔,能在太醫署混到如今的太醫,哪一個不是人精呢。
畢竟他們日日夜夜要伺候的,都是這些貴人。
但凡一個不慎,只怕便是要人頭落地的。
「回王爺,下官給公主把脈之後,發現公主確實是驚厥之症,確實是驚嚇過度之後,才會這般突然昏倒,」太醫收回自己把脈的手,起身之後,轉頭朝著信王如此說道。
謝陵憂心忡忡道:「既是如此,勞煩太醫您儘快開藥。」
太醫哪兒說別的呀,他趕忙道:「王爺放心,下官這就去開藥,讓公主安神壓驚。」
自然開完藥之後,太醫便趕著去配藥了。
好在每次冬狩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是一應準備卻是齊全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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