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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冬大雪,天寒冰堅,可他卻不覺的冷。

距離劉湘玉的離開已經有半年之久了,這半年裡,白朮嚴像是得了什麼樂趣,每次都要纏著問他同樣的問題。

「每當我以為你病好的時候,你又做出奇怪的舉動。」

白朮嚴為自己打了一把傘,身上的銀飾叮噹作響,卻不沾風雪,遙遙望去就像一個謫仙人。他懶得管趙無名,這幾年的相處,他已經完全將趙無名當成了一個怪人。

好在這瘋病似的癔症不算嚴重,還認人。

情緒也很是穩定,日常發瘋,從未間斷。

當日巫岷一臉正經的說出趙無名旁邊的空氣是

他妻子的時候,白朮嚴險些將手裡的酒水打翻。

第一時間便是先推算一番,趙無名的姻緣是何方人士,可算了半天,他也得不到一個結果,這般撲朔迷離,更像是沒有情緣之人。

白朮嚴追問巫岷何出此言,他卻叫自己來問趙無名,說什麼其中情誼外人也不慎清楚。

趙無名反駁了巫岷的話,說那不是他的妻子。

還未等白朮嚴鬆口氣,便又見他一臉認真道:「但我會娶她。」

「你們怎麼認識的?人鬼情未了?齊璟,我可沒算到你的姻緣。」

趙無名用一種近乎蒼涼的眼神看向他,說:「我與她,非此世間人,你怎麼會算的到。」

這孩子是不是沒吃藥?

「你知道我被叫做什麼嗎?」白朮嚴神神秘秘地攬住他的肩膀,小聲道:「通天神算子。」

「小齊璟,你那是出現幻覺了吧。」

「並未。」

許是喝多了酒,那日的趙無名也是知無不言,說的話格外多,白朮嚴開始聽得認真,到最後已經完全聽不下去了,便忍不住打斷了他。

「你看了什麼奇怪的話本子?跟饒舌一樣聽得我都暈了。」

「沒有,我說的是實話。」

趙無名眼神朦朧,他喝了最後一壇酒便倒在了地上,睡了三天才堪堪醒來。

醒來後的第一件事便要喝那加了劑量的苦藥。

趙無名眉頭也不皺的喝下,並未多說什麼。

直到白朮嚴每日在他身邊旁敲側擊,問他還有沒有見過那日的女子。

牆上的畫像又多了幾幅。

「她還沒有來。」

白朮嚴鬆了一口氣,「看來我的藥是有用的,你的癔症快好了。」

「劉湘玉不是假的,所見皆為虛妄,只有我和她是真的。」

趙無名的筆尖一頓,墨色暈染,便毀了一副畫。

「你真是個不可理喻的白痴。」白朮嚴嘲諷出聲:「你到底在固執些什麼?」

「瞳崖,我喝這些藥只是不像你每日在我宮裡煩我,但我沒有病。」

趙無名大多時候叫他老師,只有極少時候,生氣的時候才會叫他的本名,哪怕他生氣也是一副平淡的樣子,就像在陳述一個事實。

顯然白朮嚴並沒有這個眼力見兒,嘴硬的病人多的是。

於是轉頭便反唇相譏:「我那藥,尋常人吃那麼多會死的,而你已經連續不斷的吃了好幾年。」

「那老師便當我已經死了吧。」

「齊璟,你的性格真的很讓人不喜。」

白朮嚴深吸一口氣,道出了來此的目的:「陛下將你立為儲君已經半年有餘了,你是不是也應該為陛下分憂了?」

趙無名的內心不起波瀾:「你是來當齊臨生的說客嗎?」

「如果不是因為你有帝王之相,我自然也會同那些大臣一樣日日跪在殿前請求廢除你的儲君之位。你可以去看看,反對你的人有多少,以至於半年多的時間還有人長跪不起,民間提起你皆是罵聲一片。」

趙無名的臉色冷了下來,他笑的不明所以,咄咄逼人:「怎麼,裝不下去了?你這般作態不就是因為那什麼卦象嗎?瞳崖,你早就該滾回苗疆去了。」

白朮嚴氣得頭疼,「我待你如何,你自當清楚。」

「不清楚。在你們眼中,我本來就是個瘋子。」

趙無名恢復了平靜,他好整以暇地換了張紙,重新沾了墨水。

「可不管別人怎麼看,你的至親並不這樣覺得。齊璟,你當真沒有發現嗎,所有人都想拉你一把。」<="<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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