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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嚴實,被泥土包裹嚴實的稻草人幽幽地坐成一排,注視著門口的方向。

趙淇風被這噁心的場景嘔了一下,他面如菜色,看到身旁神色如常的茶茶忍不住多問了一句。

「你說那些像你一樣被拐到花滿樓的女子,在何處?」

茶茶不解地眨了眨眼睛,指著牆上的臉皮,幽幽地笑道:「公子看不到嗎?」

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窖下,茶茶反而更加怡然自得,她將手裡的蠟燭湊近牆邊,嘴角勾勒出比那些畫皮少女更加荒誕的笑容。

她的瞳孔逐漸變得灰暗,身形成倍縮小,最後竟變成了約莫七八歲的小女孩。茶茶不在意地扯了扯過大的衣服,將全身都包裹嚴實,只留出來一雙眼睛。

她的頭髮從髮根處染白,拖至腳踝,嚴絲合縫地籠罩在身上。

遠遠地看去,就像一隻蠶蛹。

無端的,有種被吞噬的悽美。

「你不害怕我嗎?」

趙淇風沉默了一會,而後道:「這個世上,最令我害怕的事已經消逝了。」

茶茶似好奇地抬頭,嘲諷道:「恐懼只會轉移,並不會消失,那你要殺死挽書姐姐嗎?」

「你會嗎?」

趙淇風心頭一震,還未反應過來便又聽見茶茶興奮地說:「還有那位趙大人,殺了他們,就再無令你恐懼之事了!」

「口出狂言!」趙淇風的耐心到了極點,他不像自己的四哥那樣偽裝多年還能心如止水,話到嘴邊便脫口而出:「那我應當先殺了你這個不安好心的老妖人,那青樓的花魁與你可是一夥的?」

「老妖人?」茶茶倏然笑的尖厲,又問道:「你說我是老妖人?」

「返老還童,青絲染白,怕不是從小就被泡在藥罐子當毒人吧,琥珀雙瞳孔,捲髮,不巧的是我幼時讀過幾本閒書,又恰巧看到過關於一些畫像,所以你叫什麼名字?」

祈北有一部落,名為佤斛,族人琥珀雙色瞳,毛髮捲曲微黃,食花草飲無根水,年愈長愈幼,族人皆習返老還童術。

「公子可是失心瘋了?十年前,先帝已經佤斛部落殲滅,另有其他小部落也無一生存。」

「你一個普通百姓怎知道佤斛部落,此族神秘,不為外人知曉,何況滅族一事並未張揚,你是如何知道的?」

趙淇風不緊不慢道:「就你這樣子也只能騙騙那沒見識的梁竟則罷了……不對,那傻小子可是對你防備得很,除了挽書那傻子,旁人都能看出來你別有用心。」

「那公子又為何不讓挽書姐姐跟我們一道呢?」

「劉湘玉那日告訴我只帶著挽書溜一圈即可,剩下的她自會安排好。」

「你還真是聽話,小劉大人看上去一副熱心腸的善人模樣,竟也從未信任過我,不過,那又怎麼樣呢?」茶茶似乎有些冷了,她裹緊了衣服,又往深處走去:「趙公子,再不跟上來,她們就真的要死了哦。」

趙淇風總覺得她話裡有話。

茶茶不知從哪掏出挽書送給她的糕點,試探性地咬了一口,語氣輕柔:「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對我這麼好,趙公子,你覺得挽書姑娘能找到劉大人嗎?」

趙淇風討厭她提到挽書那副戲虐的表情,不耐煩道:「她一定安全。」

「真好,一個傻子竟也值得你們費盡心思的保護。」

茶茶那頭漂亮的捲髮在空中打了個轉,她佯裝苦惱地將那塊凸出來的人臉壓下去,哭聲瞬間爆發,牆上的臉競相張嘴說話。茶茶卻突然反身刺向趙淇風,卻被趙淇風將她的匕首抵在自己的脖頸上。

「於小劉大人,她是自己的妹妹。」

趙淇風諷笑:「你還想搞偷襲?這麼矮,我一腳就能將你踹飛,茶茶姑娘,你習過武嗎就敢偷襲?」

「公子真是不懂憐香惜玉,整日就知道打打殺殺,」刀尖劃破了茶茶的皮肉,將白髮染紅,她卻不慌不忙地推開趙淇風的刀子,引他去看屋內的人:「何必如此呢?」

趙淇風自是知道自己下手的力度,本來也只想嚇唬嚇唬人,可誰知道這人一直踮腳前湊,明目張胆的挑釁。

他回頭去看牆的內側,空蕩蕩的寬敞。

裡面也沒有少女,而是一具用白骨拼接而成的,碩大的棺材,躺在裡面的是一對穿著嫁衣的夫妻。

男子坐起來,甫一開口,少女的哭泣便應聲而止住,他笑的溫和坦蕩,與這處陰暗的地窖屬實不搭。

「海日塔娜,你又在嚇小孩。」

海日塔娜,心愛的珍珠,是每一任佤斛聖女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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