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楹想將這些問題通通問出口,但張嘴的那一顆,她忽然覺得疲憊,問出來有什麼用,什麼都已經過去了。
現在晏縉還活著,沒過多久相修永就能死,已經是極好的結局了。
白楹疲憊地閉上雙眼。
其實她也曾見過孽火獄中的情景。
*
百年前。
清鶴左手拿著一根長針,狠狠朝著右手握住的一隻稻草人扎去。她手中的稻草人前面貼著一張白紙,紙上寫有「晏縉」二字。
「負心漢!」她一邊咬著牙,一邊念念有詞:「竟敢如此對我家小姐!還為什麼神女去了孽火獄……」
此時是十一月中旬,自她家小姐離開懷劍派、回到白家之後已經過了三個多月——
白楹回白家的那一天,清鶴是眼睜睜看見她家小姐雙眼無光、魂不守舍,一動不動地坐在自己房內的模樣。
「小姐……」
清鶴實在是忍不住開口,她走到白楹身旁蹲下,仰著頭問道:「小姐,到底是發生什麼事情了?這才七月下旬,您怎麼就回白家了?」
清鶴越發擔憂:「您不吃不喝、一動不動……如果心裡不好受,可以把煩心事說過我聽,我一定幫您想法子……」
可好一會兒過去,白楹也只是輕輕搖了搖頭,目光落在地面一動未動。
清鶴只得起身走向床邊,可剛走幾步,她就聽見背後響起一道聲音——
「……清鶴。」
那聲音又輕又帶著一絲沙啞。
清鶴忙放下手中的新床褥,轉身看向白楹:「我在,小姐……」
白楹慢慢抬起眼眸,遲緩地看向清鶴,她眼睫顫抖,聲音卻平靜沙啞:「清鶴,我不明白。」
「小姐……」清鶴忙弓身扶住白楹的肩膀,內心擔憂更甚,「您不明白什麼?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白楹聲音依舊平靜,只是越發沙啞:「我不明白,晏縉為什麼要為了神女凝之進入孽火獄……」
白楹雙眼雖然是看著清鶴,但卻似乎又是在透過清鶴看著另外的人,「他為何要為了神女,連自己的命都不要……」
當時清鶴又驚又慌,急得在不明白髮生什麼事情的情況下開始顛三倒四地安慰白楹。
後來清鶴才知道,小姐的未婚夫晏縉為了救旁的人,豁出命下了孽火獄,現在還是生死未知——而晏縉要救的人,便是神都三位神女之一的凝之。
知曉所有消息後的清鶴,當夜氣得連眼都沒合上,不知道為何當初來白家的晏縉看上去青年俊才的模樣,卻轉頭做出這樣的事……
明明是他願意與小姐訂婚,況且白家也從未嫌棄過他家世單薄,更在他師父江北辛壞了剿滅魔神之魂的大事後都未曾提起解除婚約。
現在卻不顧小姐顏面,為了神女去孽火獄中赴死。
既然如此,何必在幾年前還與小姐訂婚?若是現在這件事被天下人所知,小姐的未婚夫為了救別的女人死在了孽火獄中……
清鶴眼裡含著一泡淚,起身就用稻草做了個小人,開始用長針狠狠扎著稻草人。
此後,只要她有空,便會扎一紮稻草人,把對負心漢的怒氣都發泄在了稻草人上面。
但三個多月過去,直到十一月,白楹還是那副心不在焉、心事重重的樣子,氣得清鶴又拿出稻草人。扎完之後,果然覺得舒坦多了。
清鶴忙端起熱茶走向白楹屋內,卻在廊下看見白楹正從屋內走出。
「小姐。」清鶴忙說道:「給您泡的茶剛好了,您這是要出去嗎?」
白楹穿著一身利落的青衣,朝著清鶴微微一笑,只是那笑容淺淡並不真切,「對,家主找我,茶先不喝了。」
清鶴忙點頭,「那我等您回來再給您泡一壺。」
看著白楹走出院子,清鶴只得將茶壺端回去,轉身拿起功法書看了起來。
兩個時辰後,天色暗了下來,於是清鶴收起功法書,準備掃一掃院中的枯葉。她剛拿起掃帚走到院內,就看見院外剛剛站定的一個人——
那個人身形高瘦,一身華貴的白衣,一雙細長的眼高深莫測、又頗具威嚴。
清鶴嚇了一跳,戰戰兢兢地喚道:「家、家主!」
白鴻淮微微頷首,問道:「你小姐呢?」
清鶴有些茫然,她眨了眨眼,答道:「小姐在兩個時辰之前,說您找她,就出去了。」
白鴻淮臉色一變,轉身而去。
他也是昨日才得知消息,難道……白楹也知曉了?
第96章她曾去過
白楹站在山峰之頂,遙遙地看著山谷下方的孽火獄。即使隔得極遠,她好似也能感覺到鋪天蓋地的灼熱氣息。
孽火獄留在地面的裂口足有千尺——從巨大的縫隙中,就可以窺見其下方的一部分火海岩漿。
現在已經是十一月的最後一天,再過一個月,孽火獄的裂口就會重新合上,使得內里的那一片火海深淵完全與世隔絕。<="<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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