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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且戰且退,城破,則上山。中州多峰巒窯洞,城中百姓祖輩皆是山民。所謂狡兔有三窯,若無熟知山路的百姓引路,外來者極容易在山間迷路。」呂都統抱著頭盔蹲下,伸指在地圖上一划,「河流一重,城牆一重,山巒一重。山洞每年都會囤儲新糧,密林是最好的屏障。大山吃人,祂們越不過大山。」

雨越下越大。

密集的雨絲編織出灰濛的天幕,三丈以外人畜不分。水浪澎湃,河流湍急,江面如沸水般咕嘟嘟地冒著泡。

玄甲士兵站在城牆上,如靜立的木樁。昔日繁華的城池一朝靜默,滿城風雨瀟瀟。

呼嘯的風雨聲中,湛玄聽見呂都統的自言自語。

「傳說金鳧帝,也即是若水神妃踏江而來之日,也是這麼一個風雨交加的時節。據傳,她有鬼神之能,能踏浪御水,停雲化雨。」

老人仰頭望天,話語似有不解:「那時的人們尚且相信人定勝天,敢於僭越神權。可為何如今,人卻反而跪在地上,祈求神的垂憐?」

轟隆。雷霆撕裂長空,無人應答她的話語。

湛玄垂眸。金鳧帝——人皇氏最後的傳人,天殷道業的奠基者,也是永留民的。彼時的人,敢以螻蟻之身謀奪天命神權。但數百年過去,人皇氏的信念與永留民的初心皆被扭曲,反而成了一切禍事的根源。

「苦海有舟千山渡,紅塵有路萬徑出。」宵和一個縱身跳上城牆,蹲身,像猴兒一樣拍了拍城牆上的石磚,「若非萬法不可得,何必跪天祈神佛?」

呂都統聽他這般說,也不惱,反而笑眯眯道:「有道理,那可如何是好?」

「所以,要讓更多的人有路可走啊。」宵和身為持劍弟子,數十年來走南闖北,踏遍山海,見過萬般無奈,「但知行好事,莫要問前程。有能耐的多做一點,沒能耐的便顧著點自個兒。但只要有人做了,就不會是無用功。」

呂都統聽罷,便笑,似要說世外來的道長天真:「可腐敗往往來自內部,總有人踐踏你的心血,迫聖人墜入塵埃。這又當如何?」

宵和無奈地睨了老人一眼,兩人看似一老一少,實際年齡相仿:「錯的是人心,怎會是公理呢?」

轟隆。又是一道閃電。塵世亮如白晝,照亮了一張張風吹雨蝕的臉。

呂都統哈哈大笑,她身旁的將士也忍不住笑。凡人在笑,修士也在笑。

突然,一直沉默不語的湛玄開口,道:「爾等籌謀了多久?」

「……誰知道?」呂都統笑咳了兩下,她年歲已大,涼寒蝕骨,這一戰打完,她應是沒多少時日了,「五十年,六十年?兩三代人?記不清咯。祖父傳給俺父,俺父沒了傳給俺娘,俺娘沒了便輪到了姐,到後頭便是俺了。」

宵和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下意識扭頭,望向師兄。

「道長,你害不害怕?」一位披堅持銳的將士玩笑道。

「怕什麼?」

「因為,俺們可都是謀逆的叛軍啊。」

謀逆?天殷守城的將士是叛軍?宵和下意識地抬首,卻聽見遠方的烽火台上傳來了渾厚的鼓聲。鼓聲遠遠綿延開來,依照一定的次序,烽火台逐一亮起。然而奇怪的是,眼下大雨滂沱,烽火台本該無法燃煙舉火。但當永樂城內的二十八座烽火台連成一線,震耳欲聾的機杼聲響徹全城,三十六處神壇依次升起龐大的青銅神樹。

宵和才發現,整座城池,竟是一個陣。

初次步入永樂城時,宵和便曾好奇過天殷隨處可見的青銅造物以及漆器。所謂「國之大事,在祀與戎」,身為中州雄主、又是以死生葬為信仰的國度,天殷在鍛造技藝上堪稱登峰造極。而此時,錯覺一般,宵和好像聽見了雀鳥振翅的聲音。

雀鳥的翎羽無法切裂雨幕,破空時也不會割出悽厲的嗡鳴。然而,當群鳥升空,隱天蔽日。祂們遵循奇妙的韻律於城池上空盤桓,其肅殺壓<="<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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