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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既望沒有收斂自己的天賦,反而還刻意催發,莫說那些神魂較弱的普通人了,便是宋從心和梵緣淺這樣的修士都失神了剎那。但好在,當那些險些異變的海民停止思考之時,他們身上的變化便在弓弦拉滿的一瞬間,停止了。

溶洞內從原本的喧囂變回了針落可聞的安靜,宋從心看著這些海民表情空白、眼神茫然地看著姬既望。他們的動作停擺了一般,像傀儡一樣木然地站起,如同一具具栩栩如生的人偶,整齊地排列著站在姬既望的身前。眼下只要姬既望的一個命令,他們便會言聽計從,視死如歸。

唯一倖免於難的只有東余立,他被呂赴壑一拳打翻在地,摔得七葷八素頭暈耳鳴,一時間沒聽見姬既望的聲音。

宋從心放下了摁在琴弦上的手,嘆了一口氣。梵緣淺雙手合十,低頭默念了一句佛號,也忍不住嘆息。

由愛生嗔,有愛生怖,由愛生憂,由愛生念。心有羈縛,故眾生皆苦。

就在這種窒息而又逼仄壓抑的沉默里,姬既望突然回頭,看了宋從心一眼。

不知為何,宋從心竟從他大海般的眼眸中,看出了幾分孩童似的無助。

「……我覺得,不對。」姬既望搖了搖頭,他打了個響指,宋從心便看見被攝住了心神的海民們眸光一亮,似有神智回籠之意,「我覺得他們這麼想……不對。但我不知道,應該怎麼說。」

姬既望是氐人的混血,他心如赤子,性情還殘留著幾分妖族的野性。但不知是幸還是不幸,渦流教偏偏賦予了他一顆人類才有的心。

他是如此的敏銳,像野獸的幼崽,以本能攥住了那一閃即逝的契機。

宋從心緩緩吐出一口白霧般的氣息,她覺得有些冷,舌根陣陣發麻。她覺得此行實在是有些倒霉,一同下來的兩人都是啞巴,逼得她這個本來對外人話也不多的內向人士說了這麼多話。

「諸位。」宋從心閉了閉眼,「或許各位會覺得我一介外人實屬多言,無法理解你們的心情,所以站著說話不腰疼而已。」

「姬城主心懷大義,如長夜中的道標,如蒙昧中的旗幟,令人向風慕義,心馳神往。這一點,無人可以否定。」

宋從心偏頭看向一旁沉默的呂赴壑與倒在地上的東余立,嗓音不知為何哽住了一瞬,有些低沉的啞:「但是,諸位敬仰的、崇拜的不僅僅只是姬城主這個人,還有她所做的正確的事,她所傳承下來的如火焰般的精神。」

歷史與傳奇從來都不是由一人書就,最先持炬之人固然令人欽服,但真正撼動人心的是那點點星火竟還能點燃他物。

——這看不見盡頭的漫漫長夜之中,竟還有能被光明點亮的事物。

「姬城主是英雄,從古至今抗擊大海的海民也是英雄,葬在這座城裡的千餘名精銳,劉以桓、路明遠、荀寧、呂獻……他們都是英雄。」

沒有什麼誰可以叛,誰不該叛。不是因為他們的火光太過微弱,就當做他們不存在了。

「昔年的英靈一直盤踞在此,伴隨在我等左右。他們用刻刀、用血肉、用遺骨,為我們指明了前進的路。」

死在血肉磨盤中的呂獻等人,被黑色泥淖吞沒的先遣隊,臨死前將令牌吞入腹中的劉以桓,還有流盡一身血液寫下重要情報的路明遠……

「長路未盡,大道已明,即便舊焰已滅,又有何懼?」

第70章

自路明遠提及的密道重新回到重溟城地表,御劍高飛,果不其然便看見了重溟城內顯目至極、宛如隕石坑洞的巨大漩渦。

重溟城諸多建築分明已經被摧毀了大半,僅有最外圍有一圈建築包圍,讓人錯誤地產生了重溟城屋舍尚且完好的觀感。原本錯落齊整的街道全部都覆上了一層漆黑的泥淖,誰也不知道踩上去會有什麼後果,只得小心繞路避讓。

以重溟城城主府為中心,巨大的渦流已經擴散成一個吞噬全城的沙環,那沙環形似河豚為求偶而臥沙築成的巢宇,又好似一個巨大的陣法。宋從心目測了一番,這個渦流沙環的規模早已不止路明遠記載中的「數十里」,恐已有百里不止。想來這三十年間,沙環渦流並沒有停止對外的擴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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