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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髮花白的老者發出唔唔的嘶聲,見他似乎有話要說,湛玄看了宵和一眼,宵和便橫劍於老者的頸部,拔掉了他口中的絹布。

「黃口小兒,你們懂什麼!我們從來都不曾背棄過重溟城!」老者年歲已大,但激動時的怒吼卻也中氣十足,「你們這些、你們這些站著說話不腰疼的仙門弟子可知我們姬家為了抵禦海難付出了多少?!為了讓百姓安居樂業,我們的先祖自斷了仙途!只為以其自身天途為祭,庇佑亂世一隅淨土。我們為的從來都不是自己,不是!我們收留了難民,活得下去的自然要救,活不下去的為大義而犧牲,又有什麼錯?!」

「我們從來都沒有背叛過重溟,背叛過城主!那些難民都是自願的,否則我們憑什麼出那麼多糧食去救他們!」中年男子狠狠地唾了一口,繼續叫囂,「只要我們擁有一位神,以神之偉力,平定四海又有何難?毀掉這亂世,重建一方盛世,這才是大同,這才是——!」

「咣當」一聲,聽不下去的宵和已經一劍鞘下去,打斷了老者的話語。宵和嘆了口氣,想不到他們自難民處順藤摸瓜地尋起,竟發現這等秘密。

房內貼了靜音符,外界捕捉不到任何的聲音,所以宵和才沒有制止老人口出狂言:「剛剛是拂雪師姐來信?下一步怎麼辦,師兄?」

「……給分宗遞聚雲帖。」湛玄在窗邊的椅子上坐下,神情隱在隔著紙窗都透得進來的朦朧月色里,「不必給姬家留面子了,封鎖重溟城,即刻安排海民遷移避難。令城外留守的弟子想辦法進城,整備隊伍,拖到分宗弟子趕來,準備迎戰。」

宵和一聽這激進的安排,頓感頭疼:「又要被罵了,師兄。」

「不差這一兩回。」湛玄淡然道,「海底出事了,想辦法把你師姐和佛子撈回來比較重要。」

第69章

進入深海的第七天,探索隊的成員開始出現肢體的異變。

這是宋從心第一次看見凡人異變的全過程。

異變之人的手掌內部的骨頭與經絡似乎瞬間融化了一般,突然間便從「肢體」變為了某種軟體的「活物」。即便東余立眼疾手快砍掉了對方異變的手臂,那一截異化的手依舊如同八爪一般在地上蠕動蜿蜒,仿佛每一寸血肉都擁有了自己的想法。而那位異變的海民,即便宋從心與梵緣淺同時出手為他定神,也已經無法挽回他瀕臨瘋狂的神智。

這種情況下,顯然他已經無法繼續探索的任務了。呂赴壑沉默了很久,點了兩個同樣狀態不好的人,讓他們留在原地修整,而後收拾行囊,原路返回。雖說他們不一定能熬得住絕崖谷上升的落差,但總歸是留有了一線生機。繼續在深海中待著,最終不是因為瘋狂而錯將戰友當做敵人,便是自身異變為不人不鬼的怪物。相比之下,死在岸上至少還落了個身後清淨。

宋從心贈予了仙門辟邪祛穢的符籙,沉默地看著那兩人攙扶著那位海民離去。一個種族的斷尾求生,殘酷又現實無比。

不能納炁的凡人非常羸弱,他們立世的資本與話語權只能依靠人命去堆砌。

進入深海第八天,探索隊發現了另一處溶洞,此處似乎爆發過大規模的械鬥,內部已經有坍塌的跡象。劉以桓畸變的屍體只是一個開端,在重溟城地底這錯綜複雜的密道里,探索隊的成員清出了不少尚未畸變便死去的屍骨,還有各種潦草並且雜亂的刻錄與血書。

其中,最詳盡的一份記載,是一位名叫「路明遠」的文士寫下的。

[入城第三天,城主失蹤,隊伍與外界失去了聯繫,海況異常,無法將鯨歌傳遞。]

[布施「平海」法器,穩定海況,間有耳鳴,似渦流迴轉之響。困難重重,但我等齊心,必能戰勝邪魔外道。期間發現城主留下的密信,城主智謀過人,許有他算。平定海況後探知水流波動異常,記錄如下……後來者須警惕異常,月相……潮汐……水位……切切不可忘。]

[入城第五天,發現渦流教餘孽,隊伍中有內鬼。經拷問,其人為姬家內部栽培的死士,城主恐遇叛變。]

[自然之災人力難阻,即便是移山填海的修士也無法改變月之馳道。我等唯有避之,觀測月軌,便可見潮汐之退漲,築堤壩,]

一部分刻錄類似先前呂赴壑他們用來記錄下落症狀以及海況的竹簡或木板,因為書寫字跡易污,刻錄卻經久仍傳,能比筆墨保存

得更好。從這部分刻錄來看,精銳隊遇到危機之時並沒有立時潰敗,反而在城主失蹤的情況下依舊想盡辦法解決眼前的困難。

[入城第七天,遍尋四方,不得城主之蹤跡。憂心城主安危,心神跌宕,異變者……三。]

[入城第十天,海水變得渾濁,離城……不可。登高處,見城市正中,屋舍坍塌、沙化,海沙翻湧成環,出現近數十里隕坑般的「漩渦」……]

[第十五天,意圖靠近漩渦,然異變者眾。蒙雙目,閉視聽,以繩相系,擲鉤為向,接近……渦流似乎在一點點地朝外擴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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