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圓舒了一口氣,往屋子裡踏了一步,環視了一下,才發現這間屋子比外面看起來要大多了。
只是和老宅的結構不一樣,沒有正廳,只用紗質的帷簾隔斷著,依稀能看見帷簾里的大床,似乎鋪著星郎藍的被褥。
桌旁的椅背上搭著他換下來的衣衫,地上積著一灘雨水,再往門後看,竹筒里有一把十六骨的獸皮大傘,用玉制的搭扣捆著。
這裡,倒是空無一物的簡潔。
月圓取了傘,走出房門,撐開大傘的那一刻,重的她險些拿不住。
「多謝你啦,明日天晴了就來還。」月圓撐著傘在他身前道謝,見他仍閉著眼,像是睡著了,月圓倒也不在意他聽見與否,走下了台階。
一股大風颳過來,大傘重的拽不住,月圓本就纖細,差點兒就被大風給帶走了,她只能雙手一起拉住傘,回頭想說一聲再見,結果還沒張口,大風就揪著她的頭髮,把她提溜著推出了籬笆門,再往山下去了。
月圓跌跌撞撞地一路下了山,到了山溪小橋,就看見雪藕撐著把小傘正往這裡走,見自家姑娘狼狽地下了山,雪藕又是一頓抱怨,攙住了她。
「……萬大哥和葛嬸子正吃酒,善兒要陪奴婢來接姑娘,怎麼好叫她來呢?姑娘的頭髮怎麼都豎起來了,大風颳的?酒還在嗎?沒叫雨淋壞吧?」
月圓狼狽地擦擦臉上的雨水,一樣一樣地回答她:「酒罈在屋子裡,像是喝了一些。這把大傘太重了,我舉著它簡直像在拉縴——」
雪藕把自己的傘收起來,接過姑娘手裡的獸皮傘,為她撐著,抬頭看了看材質做工,方才得出結論:「這傘可真好呀,密不透雨。酒喝了也比糟蹋了好。」
她開始逗貓兒,「你還沒找著家?賴上我家姑娘了?」
貓兒喵嗚一聲,月圓忽然想到臨走時,自己被大風揪著頭髮拽出去時候,那人好像睜開了眼,
也許是自己看錯了吧?月圓也不確定,他一直在喝酒,一定醉的不分晝夜了。
主僕兩個互相挽著手回到了老宅,進了家門,葛嬸子已經回家去哄善兒睡覺,萬木春倒是自覺,將桌子收拾了正打算走,見姑娘回來了,問了一聲好。
「我說去接姑娘,雪藕叫我坐著,我哪兒坐的住啊,正準備出門迎一迎。」
「你都喝的站不穩了,別添亂。」雪藕就攆他走,「外頭下著大雨,莫要跌跤。」
萬木春哎了一聲,出門的時候瞧見了那把獸皮大傘,拿起來要用,「姑娘的傘都比別人家氣派,借我使使。」
月圓上前搶了回來,不顧雨水地抱在了懷裡,「我也是借來的。你拿那一把。」
雪藕就把另一把傘遞給了萬木春,萬木春嘻嘻笑著,看了一眼獸皮大傘,視線停留在那玉搭扣上,仔細瞧了瞧。
「這傘莫非也是姑爺的?這搭扣上刻的像是只鳳凰。」
月圓聞言也低頭看,那玉搭扣油潤細膩,上頭雕著的又像龍又像鳳凰,說不上來是什麼。
「你別管是誰的,總之絕不外借。」
萬木春也不惱,笑呵呵地撐傘出門,往和鳳鎮巡檢司去,進了衙門,他徒弟戚玉和來巴結,聞到了酒氣嗅了兩口。
「師父去六穀桂村喝酒去了?」
「在村口討了杯水酒罷了。巡檢可來過了?」萬木春隨口問道,戚玉和說是,把巡檢的話傳達給他:「……年前跑的那幾個死囚犯,在郎溪縣逮到了,巡檢說叫師父你帶人往郎溪縣走一趟,把人押解回來。」
萬木春罵罵咧咧地應了,囑咐戚玉和了幾句,「支應點我老娘——」
這頭和鳳鎮巡檢司里一堆公事,那廂六桂村老宅里,後半夜雨稍小了一些,月圓卻發起了熱,雪藕起來摸一把姑娘的額頭,嚇的直轉圈。
「就說淋不得雨,這下好了,發熱了。」
月圓被雪藕晃醒了,也覺得頭暈暈的,她自己摸了摸頭卻覺得不熱,迷迷糊糊地喚她再確認一下。
「我卻覺得我渾身冷冰冰的。」
雪藕就伸進被窩摸了摸姑娘的屁股,滾燙滾燙的,簡直像個燙壺。
「姑娘等著,我去拿防風通聖丸——夫人叫我務必備著的。」
月圓迷迷糊糊地點頭,又迷迷糊糊地服下了藥,到了凌晨,燒是退了,可噴嚏卻一個接著一個,雪藕又翻箱倒櫃找治風熱感冒的人參敗毒散,藥一把接著一把地吃,到了第三天中午,月圓就覺得身子好多了。
雪藕忙的瘦了半圈,再看自家姑娘,臉都嘬腮了。主僕兩個慘兮兮地你看我我看你,對坐著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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