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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圓就掛在他的手臂上,因為雨打濕衣衫的緣故,他的上臂在紗質的袍下健壯著,依約能看見凸起的青筋。

再往上看,他脖側的青筋清晰,略尖的喉結上方,是鋒利的一道下頜線,叫月圓想到了雪山冰川上的冰凌。

不知道是吃醉了酒,還是雨天地滑,他走路時有些許的踉蹌不穩,上了台階,把一人一貓丟在了廊下,自己便進了屋子。

有了屋檐的遮擋,雨不再向她的身上潑灑,寒氣也稍稍減緩了對她的侵襲。

月圓有些感激地回頭望了望正房裡,那人正背對著外面脫濕透的外衫,半個臂膀後背都露在外頭,青灰色的雨色一照,被錘鍊過的健碩精壯,躍入她的眼睛。

她的心被重擊了一下,速度很快地捶擊著胸腔,原本被寒氣漫捲的身體,也有一瞬的發熱。

倒是不冷了。

那人換了乾淨的外衫,從屋子裡走了出來,月圓聽著腳步卻不敢看,豈料一件柔軟乾燥的袍子也落在

她的肩上。

月圓拽下袍子披在了自己的身上,側首看過去,那人已坐在了躺椅上,飲下了一盞酒。

小貓不知道什麼時候偎在了他的椅子邊,月圓拿袍子擦了擦鬢邊的雨水,悄悄地想,原來小貓真是他的?

「多謝你。」月圓輕聲道謝,想了想還是搭起了話,「方才風大雨急,你怎麼不跑啊?」

那人的視線停留在屋檐外的雨簾,躺椅外的手自然下垂,像是無意識地,輕撫著小貓的腦袋。

「前面也有雨。」

跑與不跑,都躲不過雨去。

月圓瞭然地哦了一聲,「就像小滿的時候佃農插秧,後退也是向前。」

那人像是把她的這句話聽入了耳,許久沒有再說話,月圓安靜地坐了一會兒,雨勢漸小,她想到了那壇金華酒。

「我原以為你是踏青的遊客……」她看著他說話,仔細地說起今日的事,「送了答謝的酒,卻又怕你走了——」

她說不清楚自己的心,蹙著眉思慮萬千,「走了也好,這裡連打酒,都要走出去二十里地。」

那人不置可否,仰頭再喝下一杯酒,「不走。」

第11章 葉上雨疏收留你?以什麼身份?

無想山是很好的地方。整個冬天,她都願意在山裡無所事事地閒逛,看鳥兒築巢,蛐蛐冬唱,偷松鼠攢了一冬天的糧食。

除了這些,她是想走的,去哪兒都行,離江家越遠越好。

他卻不走。

他說的不走,是打算長長久久地留在這裡,還是暫時不走呢?

月圓不知道,也不好追問。

「有時候,春天會有大暴雨,幾天幾夜都不會停。」她裹緊了他給的衣衫,看著向下傾倒的雨水,有感而發,「來踏青的遊客就會被困在山裡,雖然巡檢司會派人去搜山,但常常會落空,所以山上的泥土很肥沃,山參仙斛都比別處長的茂盛。」

就像去年冬天,她與雪藕在山上發現的那幾具屍體,弓箭壓在身下,也許是來秋獵的遊人,永遠地留在了山里,做了藥草樹木的養料。

他像獵人嗎,月圓偷偷看過去,他斜倚在藤椅上,半醉半醒,不知道有沒有在聽她說話。

也許他只是單純的酒鬼,無所事事、醉生夢死,在哪裡喝酒,對他而言都沒有分別。

眼看著雨下的越來越大,春雷也一聲接著一聲,整個世界只有他檐下這一盞會轉的燈亮著。

「我要走了。」她覺得自己會打擾他的山居,還是站起了身,把披著的他的外衫取了下來,濕濕的重重的,「這衣裳——」

難道就這樣把濕透了的衣裳留下來嗎?好像很沒有禮貌。月圓踟躕了一會兒,還是把濕透了的衣衫放進了竹籃子裡。

那人好像並不是很關心她的動向,依舊在躺椅上醉著,月圓站了起身,還想問他借一把傘。

罷了,自己原本就是闖入者,總是開口提要求,怪討嫌的,月圓提起竹籃,那原本在他藤椅邊躺著的貓兒,喵嗚一聲就躥了過來,跳進了她的竹籃。

原來不是他的貓兒?

月圓好笑地摸了摸它,提腳下了台階,一點點雨點又落上了她的眼睫,往下一墜。

「屋裡有傘。」

大約是貓兒的溜走驚動了他,他沒有睜眼,只抬手指向屋中指了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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