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卻還在噗通噗通地,掄大錘似地,一下又一下。
哪個好人家的郎君,能這麼敞開胸懷,露出邦邦硬的胸膛?莫非是狐妖?
不能吧,狐妖必定柔美,這人這般高大精壯,說不得是老虎精,豹子怪。
思緒翻飛間,那人就欺近了,俯下身的那一刻,月圓聞見了清洌的柏木氣,在酒氣里混雜著,她下意識地矮了矮頭,那人卻越過她,俯身抓住了野豬的前蹄,一提一扔,野豬就從月圓的腿上消失了。
山林里傳來了重物落地的聲音,月圓終於放下了心,略微活動了一下腿腳,卻覺鑽心的痛,想來是被野豬壓到了腳踝。
她忍著痛仰頭看,這人正轉身欲走,月圓一抬手,拽住了他的衣袖。
「可以扶我一下嗎?」她猶豫著,想著如何稱呼他,壯士太過彪悍,公子又太過文雅,不知他的身份,叫聲大人也很冒昧,她的腦中快速地過了一遍稱謂,最後遲疑地喚了一句,「啊嗚(1)——」
那人就不動了,月圓聽到了一聲輕笑,她懷疑是他發出的聲音,卻又無法確認,腿腳疼的厲害,她又晃了晃他的袖子。
「扶我起來就成,我歇一刻兒,就慢慢走下山去。」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誠懇打動了對方,那人轉過頭來,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接著反手抓住了她的手臂,略一使力,月圓便借著這股勁兒,站了起來。
腳疼得站不住,月圓在原地站的歪歪扭扭,見那人很快地走了回去,依舊坐在了藤椅上,月圓跳著腳跟了過去,在他的對面尋了個石塊,也坐了下來。
「我是六桂村的村女,就是山腳下那個村莊,方才多謝你啦。」她逃脫險境,又開始道謝,「我每日都要在山上山下轉一圈,按理說應該對這裡很熟悉,可是這一刻兒卻不知道是不是摔壞了腦子,竟然不記得下山的路——」
此時雲掩初弦月,香氣從一團一團的樹叢里傳來,在這樣的氣氛里吃酒,果真有雅興。
那人閉著眼睛聽,在她略顯刻意的停頓下,嘴角微微上仰,比先前的面無表情,似乎多了些活人的情緒。
「順著溪流向下。」
他的聲音也很好聽,有種依約的熟悉感,月圓沒多想,轉頭看了看身後的溪流,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嗯了一聲又回頭同他搭話。
「你要下山嗎,我可以同你做個伴。」
她說完就有點心虛。人家寬袍大袖的,身後是搭建好的木屋子,顯然是要在山裡住上幾日,自己的這個問題,有些好笑。
「那我走了。」
她站起身,跳著腳走到方才被壓倒的籬笆處,又回頭看他,他還閉著眼睛,像是不關心身邊的任何人、任何事。
照著他說的路線一路順著溪水向下,很快就看到了山腳下的藥圃和木房子,原來他住的地方,就在溪水的對岸。
那裡是什麼時候建起了房子呢?
月圓慢吞吞地走著,慢吞吞地想著,跨過溪水上的小橋時,她聽見身後有草動的聲音,嚇了一大跳,回身再看,有抹月白色隱入了山林中。
這一下把月圓嚇得魂飛魄散,也顧不得腳疼了,跌跌撞撞地就往前跑,好在跑了沒幾步,萬木春和雪藕的身影就出現了,一個面染淚痕,一個道了聲得罪了,背起她就往回走,叫月圓安了心。
「下回天黑了不許去藥圃,事不過三,姑娘再有下回我就把姑娘關起來了。」
雪藕跟在萬木春的身邊,一手扶著姑娘的背,一邊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老夫人領著太太姑娘們來踏青了,姑娘是不是想上山看看她們?」
月圓的思緒被帶回到了傍晚時分,看到別業里忙忙碌碌的場景,垂著眼睛點頭道:「我只是忍不住。」
雪藕哪裡不知道姑娘的所思所想,聞言也不知該說什麼,心情也低落起來。
萬木春察覺了這主僕兩人之間的低落情緒,打起了茬:「……巡檢司出動了二十個弓兵,在山上獵野豬,姑娘可遇上了?今晚我原該在鎮上喝酒,全被這些野豬給毀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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