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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藕出來瞧見了,心疼地丟了鍋鏟,過來摟住了她,「這是怎麼了?好好地哭了起來。」

「我可能永遠也沒辦法,帶她離開這裡。也許連我自己都走不了。」她沮喪地說著,又想起枉死的母親,「我連為我娘親討還公道,都做不到。」

雪藕說不出安慰的話,只陪著自家姑娘默默傷心,一會兒才吐出一句話:「桂花糯米藕吃不吃?今兒不在家裡哭哈哈喝粥咽菜了,咱們趕大集去。」

然而也只是說說,老宅沒有車子,更養不起車把式。年終究要過,雪藕拼勁全力,午間拿豆芽、芹菜、雪裡蕻,藕片製成了一道什錦菜,又包了蛋餃,燒了一道青菜豆腐湯,倒也是勉強過上了年。

月圓給娘親上了香,祝禱之後便和雪藕過除夕,雪藕看著桌上的青菜豆腐湯,少不得打趣起來:「……原就是為著解膩才預備的青菜豆腐湯,如今竟也成了咱們桌上的主菜。」

月圓卻覺得很香,先給雪藕盛了一碗,謝她千方百計為自己,再謝她陪自己吃苦,雪藕以湯帶酒,豪爽地喝下,指了牆上的那把大弓,呵呵笑:「奴婢也謝謝未來姑爺,護著咱們過了一個好年。」

「青菜豆腐湯都能把你吃醉。」月圓也笑的眼彎彎,覺得這樣的日子,也很怡然自樂,「再吃塊紅燒魚,年年有餘。」

素蛋餃當魚,也是有意思,主僕兩個有滋有味地吃了午飯,午後雪又下起來,飄飄灑灑的落在屋檐、遠山,還有天盡頭。

月圓正坐在檐下曬太陽,大門卻又不合時宜地被敲響,她心裡驚跳了一下,卻聽出了門外熟悉的嗓音。

「奴婢奉命,來接姑娘回一枝園過年。」

雪藕也聽出來了,臉色就不好看了,向著門外喊了聲:「冰桃?」

冰桃在門外應道:「雪藕,是我。」

雪藕神情複雜地看了姑娘一眼,見姑娘眼睛裡也有唏噓,少不得回憶起往事。

雪藕與冰桃,都是從四歲起就服侍姑娘,在一枝園裡也是一等的大丫頭,吃穿比尋常人家的小姐還要精緻。

兩年前夫人出了事,姑娘申冤無門,還被老爺送回了老宅,雪藕寸步不離地跟著,冰桃卻留了下來,就此和姑娘分開。

月圓深知人各有志,此時聽到她的聲音,不過感慨唏噓罷了,別的情緒也沒有,聞言示意雪藕開了門。

只見冰桃在門口亭亭玉立,身後跟了一輛黑榆木的馬車,看上頭罩著青色的帷帳,車頭還掛著一盞琉璃燈,是自己從前使的那輛了。

冰桃生了一張圓圓臉,甫一見了月圓,兩道眉毛就耷拉了下來,眼睛裡湧出了淚水,撲進了院子,扶著月圓的膝蓋跪下了。

「姑娘叫奴婢好生想念,當年主母歿了,奴婢原該誓死追隨姑娘的,只是拗不過奴婢的老娘,只好去伺候霞姑娘——姑娘這兩年過的可好?奴婢沒臉,給姑娘磕頭了!」

月圓並不怪她。冰桃是家生的奴婢,老子娘全在一枝園裡過活,自然不捨得讓她跟自己一個沒前途的走,人各有志,沒什麼好指摘的。

「快起來。霞兒仁善,待你好我就放心了。」月圓摸了摸她的額發,問起她的來意,「叫我回去過年,是誰的意思?」

「是老夫人的意思。她老人家去年就要接姑娘回來,老爺說姑娘悔悟的不夠,就作罷了。今日是除夕,園子裡的姑娘去像老夫人請安討花戴,老夫人就想到了姑娘,就叫人來接了。」

月圓有點不知所措。

她並不懷疑冰桃的說辭,畢竟馬車是從前她專使的,車把式是一枝園的江六,旁邊跟著的護院,也是臉熟的幾個。

只是祖母叫人來接,是接過去過個年,還是一直就回去住下了?

兩個她都不肯。

對於她來說,娘親死了,是被一枝園所有人害死的,要她長長久久地住在那裡,就是對她的折磨。

但如果只是過個年,她倒想去看看,一枝園裡究竟賣的什麼藥,父親新娶的那位後母,又為何總派人來難為她。

「老夫人還說什麼了?」

冰桃搖搖頭,也說不知,雪藕原在一邊冷眼看著,走過來說道:「去就去,又不是龍潭虎穴。」

月圓思忖了一下,叫冰桃等候一時,回臥房換了衣裳,捧了暖手爐,拿了防身的匕首,便和雪藕一起上了回一枝園的馬車。

從六桂村到金陵城有一百多里地,雪大路不好走,馬車行到聚寶山下的時候,風雪交加,馬車被吹的搖晃不止,在山下停住了腳。

月圓在車上飲了一杯茶,也不知怎麼的,頭開始昏昏沉沉,為了清醒清醒,她將窗帷打開一角,只見漫天的飛雪飄灑,山上山下,遠處的城牆、近處的樹木,皆成了銀裝素裹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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