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能麻煩謝隊長，帶我們去看看之前的屍體嗎？」

晏九夏問。

這次，謝肆言沉默半響，似乎實在是找不到什麼推脫的藉口了，只能點頭。

在他的帶領下，幾人乘坐電梯來到了地下9層。

「我以為這個案子是緝查處負責的，屍體應該也由你們保管？」

寧汐柔站在電梯裡，看著上面的層數一點點下降，問謝肆言。

謝肆言比她高了足有一個腦袋，但寧汐柔不喜歡抬頭看人。

所以她抬手拉著對方的領口，迫使他低頭。

沒有使力，高大的男人就很自覺地附身，到她視線平齊的位置。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被拉進，幾乎是呼吸交纏的幾寸空氣里，她可以聞到他發間的味道。

很淺淡的油墨香氣。

「市長的屍體至關重要，議會認為，應該放在市政廳的冷庫里。」

謝肆言說。

他的視線落在寧汐柔臉頰上，很仔細地描摹著她五官的輪廓。

將如同他初次見她時，沒有任何旖旎意味，也不帶一點輕視打量。

他只是認真，很認真地看著她。

「謝隊長，我們到了。」

晏九夏突然說。

隨著謝肆言站起身，寧汐柔轉過頭看著晏九夏。

她覺得自己好像發現了一點有意思的事，又覺得邏輯上來說這好像不太可能。

寧汐柔習慣於被迷戀，

她也擅長此道，並樂此不疲。

此刻在晏九夏的欲望中，她看不到那些艷色的東西。

只有一點點，隱藏在那一片和睦的淺色之下，一點點灰色的霧氣蔓延。

是嫉妒？

「就在這裡。」

隨著謝肆言的腳步，幾人走進一間停屍房。

雖然是賽博世界了，但儲存屍體的技術似乎沒有明顯的飛躍，

停屍房還是很冷。

在金屬制的停屍床上，白布蓋住一個不規則的凸起。

這就是周承鳴？

幾名玩家面面相覷。

寧汐柔的視線掠過。

即便蓋著白布，也可以看出來，這具屍體幾乎沒有剩下四肢，只有一個光禿禿的軀幹。

甚至連本該是頭顱處的地方，也有一半凹了下去。

周承鳴是被虐殺的？

這是她腦海中第一個閃過的猜想。

「我掀開了。」

謝肆言對他們的反應見怪不怪，抬手掀開了這一層白布。

隨著他的動作，半截屍體顯現了出來。

原本該是四肢的地方空空如也，在每一個肢體的根部，金屬的藉口替代了骨骼關節，已經灰白的皮肉耷拉在上面，有種頹喪的恐怖。

這是……

寧汐柔想起副本開場時，那個被她將機械義肢直接扯下來的綁匪。

「他的四肢都是經過改造的，做屍檢的時候都拆下來了。後來也沒有按回去的必要。」

謝肆言說。

寧汐柔的視線上移，看著周承鳴僅剩的半張臉。

一個留著黑色短髮的中年男人，鼻樑上有常年戴著眼鏡留下的微小凹陷。

在他左眼及以上的部分，只剩下了半個頭骨。

可能是擔心裏面剩餘的大腦部分會從缺口處滑落出來，

他的頭骨破碎的地方被朝上擺放著，

乍一看，像是一個人被隨意丟在那裡的，殘破不堪的碗。

「大腦也是經過改造的？」

寧汐柔問。

「他早年間經歷過一場飛行器事故，在大腦里植入了實驗晶片才活下來。驗屍的時候，我們猜想裡面可能會有一些關於案件的有效信息，就也一起摘出來了。」

謝肆言點頭。

「後來呢？」

寧汐柔問。

「那個晶片是有自毀程序的，搭載者的生命信號一消失，它就自動格式化了，裡面什麼也沒有。」

謝肆言聳了聳肩。

「看來這位市長，知道很多秘密。」

寧汐柔笑了下。

「就看到這吧，我先送你們回去。」

謝肆言沒回她這句話，只示意幾人離開。

就在走出門的前幾步，寧汐柔的手被握住，往後拉了一下。

她轉過身，身後的門被猛地合上，發出「砰！」一聲巨響。

晏九夏站在她面前，附身靠近她，一隻手按在開門的感應器上。<="<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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