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在享受這種肆意的殺戮,這想法不期地砸入嵇牧的腦中,一瞬他竟分不清郎君到底為了殺戮而殺戮,還是當真為了太原城?
或者兩者兼有之?
辛家不安分,王七郎的入城也非是巧合,而是辛家為加劇衝突有意為之,若王家嫡系的七郎君死在了太原城,沈氏郎君還能與朝廷來人繼續周旋得住嗎?
二郎君與三郎君本就舉步維艱,辛家如此作為確該死,可他也越發擔憂郎君的病情了,是不是該再換一批郎中來瞧瞧?可又有誰能勸得動郎君?
沈遐洲並不知嵇牧心中幾多凝重,他紓了心中積壓的暴虐,竟難得的有幾分好心情。
*
夜未盡,殘月照窗,床幃中的女郎睡得恬靜柔美。
沈遐洲靜靜瞧著,不經在床下腳踏處坐下,他唇色淡得幾乎沒有血色,蒼白麵皮也如冷玉般清寒,唯有那雙眼,幽靜晦暗,靜靜地,死死地瞧著女郎。
睡著的女郎雖沒有白日醒著時的動人明麗,可奇異地能讓他疲憊緊繃的心神尋得片刻安寧。
這樣的女郎,他如何甘願放手?
朝廷步步緊迫,太原一城在整個大綏國力面前還是顯得渺小,是以身入局周旋於各方勢力中殘喘尋得機遇,還是據守在外成為各方勢力角逐的靶子,他雖未踏出決斷的最後的一步,可顯然的——
無論是哪一種,他似乎都無法給女郎留在身邊的理由,也無法給女郎安定的生活。
而女郎是不是也厭棄他了,不然她白日為何要獨自離開?
他鑽了牛角尖,忽地有些賭氣,他徹夜苦惱不能寐,王靜姝卻能睡得香甜,是不是即便有他沒他於王靜姝而言都一樣?
她只是可憐他才暫留在他身邊吧。
他將王靜姝想得越發冷情可惡,雙目委屈得發紅,可偏偏自虐一般繼續往下想,想她會對旁人笑,會為旁人舞,更會與旁人大婚……
越想,他的心像被剜了大洞,詭譎思量再次溢滿心頭,弄死女郎的心都有了。
他生著悶氣,就想將女郎也推醒,手指堪堪要碰到女郎的臉頰,又倏地收回,他方還用這手殺了人,卿卿會不喜的。
第69章
「你狹隘偏執,非我喜愛……
星漸隱,月漸消,晨霧在將亮未亮的天色中浸漫花樹草木,恰是時,一房外的滴漏也在落下寅時的最後一滴,發出極微的水漾聲。
極輕微,可屋中女郎好似偏生被這響動驚醒了,她微睜了眼,辨著外頭的天色緩緩從被衾中坐起,面上露出些睏倦疑惑的神色。
她隱約中分明感覺有人立在她床側,可這會並未瞧見人,一時竟分不清真是夢,還是沈遐洲當真在她睡時來過?
會有這種疑惑其實並不怪她,而是她與沈遐洲如今的相處大都是如此,少有能清醒碰面的時候。
偶爾她會懷疑沈遐洲是不是故意避開她,可不止是沈遐洲,就連沈二郎也忙得腳不沾地,她便覺得是自己想多了。
但經昨日的驗證——
王靜姝眸中還是不可避地閃過一絲慍色,腿彎也不由朝前勾地更撐坐起一些。
也是這一動作,她身姿僵了僵,有些不敢置信地又動了動,手也伸入被衾地向下摸去——竟是個腳鐐!
被衾被她憤地掀下床榻,即便是不甚明亮的晨光,也足以看清她皙白的腳腕上套了個金環,純金打造,漂亮的紋路拱著數個鴿蛋大小的寶石,若沒有其後緊連著綁縛在床柱的銀鏈,當真稱得上是難得的飾品。
王靜姝登時氣得渾身發抖,沈遐洲不單是想將她圈禁在他的掌控中,如今更是不再遮掩地直接囚禁了她。
昨日他說為她打了一副飾品時,她就該防備的。
她就不該一再對他的心軟,更不該擔憂如若她一聲不吭地走掉他會承受不住。<="<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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