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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遐洲到現在也不懂,可從不影響他入局。

小皇帝是局中最重要的一枚棋,長公主想要,呂相想要,他那位離京的父親也曾試圖挽救過,既如此,他為何不能也做這執棋人?

他不愛權勢,可他想要權勢,想看看這險些讓他失去性命的東西握在手中到底是何感受。

想到這,沈遐洲不由輕笑了笑,他可真不愧是漱陽長公主的親子,不管什麼原因,想要的東西都這般的相似。

沈遐洲不常笑,可他生得一副神清骨秀的好相貌,一笑下竟透出些有欺騙性的柔軟來。

陳昶被推開,本有些不樂,可一看沈遐洲不經意流露出的淡笑,便什麼也不氣了,又黏皮糖似的「表兄,表兄」地喊。

「長公主到。」

內侍尖細的通稟嚇得陳昶半高的身子都抖了抖,連忙整肅了儀態,靜立在一旁。

沈遐洲倒不懼自己的母親,可也不親近,與其說是母子,相處起來更像是朝臣一些。

漱陽長公主讓人將小皇帝帶出殿外去玩,才看向自己這唯一的孩子,年輕的少年郎,面白神清,質若雲月,在略顯昏暗的屋中,也是那般的瑩瑩爍爍,恍惚間,她似見到了多年前沈照。

沈遐洲生得不像她,他更像沈照,外顯的性子也像,可比沈照聽話,漱陽長公主還不滿的是,她這個孩子,自從回洛京後,便不再復往日同她親近。

或者更早,可是她忽略了。

可她又有什麼辦法,她要與朝臣斗,要與先帝斗,還要不斷說動那個正派得不行的夫君,孩子在很長的時間裡,她都未親自撫養過,甚至在他奄奄一息,需要她的時候,她還是狠心將他送離了洛京。

有些裂痕不是一朝一夕可以修補的,而且她也不知該如何同這孩子相處了。

沈遐洲斂目任長公主打量,這樣的沉默,在他們母子間屢見不鮮,畢竟每次入宮,只要長公主有空,便會有此一遭,有時她是在看他,有時又是在透過他想另一個人。

又過了小半響,長公主才開口問:「陶將軍的女兒可安頓好了?」

沈遐洲:「已安頓在華陽街。」

漱陽長公主點了點頭:「想辦法讓她成為端午祭「神女」。」

第9章

他何至於多看了幾眼?……

人都是貪心的,即便已是坐在最高位人也不例外。

長公主就是這樣一個人。

她口中的陶將軍是先後平定內亂和趕走鮮卑的陶敬,此人勇猛無比,屢立戰功,然此人並沒有因軍功積攢得以升遷,到現在也不過是個雁郡太守。

這和陶敬的出身有關,陶敬早年孤貧,連被郡里舉薦的機會都是靠巴結求來的。

再則,大綏的權利網絡,大都掌控在大族中,大族通過通婚,交友,等更是結成牢不可破的關係。

這樣的關係網,是特別排外的,陶敬這種出身卑賤的人,能力越是超群,也越是容易遭到忌憚和打壓。

他在前頭浴血奮戰,戰果真能落到手中的卻沒有幾分。

而長公主現在恰想抬舉如陶敬這樣有能力的寒門武人,但這並不能放在明面上做,只因她有如今的權柄,全蓋沈家為首士族支持的結果。

她轉過頭去抬舉寒門武將,那豈不是明擺著要同他們割裂?便是沈家也不會坐視不理。

可嘗試過權利滋味的人,又怎甘一直放任能鉗制自己的力量存在?

野心是一點點膨脹的,漱陽長公主渴望更大的權柄,所以,她要不動聲色地抬舉陶敬。

端午祭「神女」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先抬舉陶敬的女兒,為其指一門婚事,剩下也就好辦了。

漱陽長公主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沈遐洲身上,如果可以的話,她並不想犧牲沈遐洲的婚事,可也只有同她有血緣關係的孩子才是最好的選擇。

只有她的孩子去同寒門通婚,她才有理由去抬舉陶敬。

她的目光太有實質性,不像是一個作為母親該有的眼神,那是冷酷政客才有的打量。

沈遐洲早已不會為此感到傷懷,或者說,他也更適應這樣如君臣般的相處,他毫不猶豫地回道:「殿下放心,臣會讓陶娘子當上端午祭「神女」。」

很是生份的稱呼,直到沈遐洲離開了內殿,漱陽長公主才又湧起了絲絲悔意。

*

宮門外的星泉百無聊賴地揮著馬鞭,給馬兒趕著蚊蟲,忽地眼一亮,跳下了馬車:「郎君,你可算出來了,我還以為你今日又要宿在宮中了。」

沈遐洲身上沒有什麼要緊的職務,大多時候進宮,不出一個時辰便能教導完小皇帝功課離開,但他是長公主親子,在宮中也有住處,偶爾也會宿在宮中,像前幾日,便聽聞是長公主犯了頭疾,需要三郎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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