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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元恆又說了幾個注意事項,抬腳離開了。

折嫿目送季元恆離開,腦海里浮現芳杏之前對季元恆的評價。若是圍場裡其他的貴人剛才看見她受傷,不會多看她一眼,更加不可能出手攙扶她。

看來季元恆的性子真的很好,他身為王府世子,金尊玉貴,待她一個丫鬟也如此和善。

季元恆之前還在鍾嵐歡的箭下救了她和芳杏。

受傷的腳不能用力,折嫿現在這般站著十分吃力。折嫿想到季元恆剛才的話,她在左邊的一塊石頭上坐下,緩解腳踝處的疼痛。

等她感覺受傷的腳踝不那麼疼痛了,折嫿站起身,朝她的營帳移動。她現在這個樣子,自然是沒法伺候顧辭宴了。

因為崴了腳,折嫿花了許多時間,才慢慢挪到她的營帳。

晚霞裹挾著冷風落在營帳的帘子上,感受著腳踝處的疼痛,折嫿的身上出了一層冷汗。

忽然折嫿的腳步頓住了,訝異道:「世子?」

以顧辭宴的身份,怎麼會出現在她的營帳?他對她有吩咐?

「受傷了?」顧辭宴站起身,朝折嫿走來。

「我剛才不小心將腳給崴了。」借著顧辭宴手上的力氣,折嫿在營帳里的椅子上坐下。

頓了頓,折嫿想到顧辭宴出現在她的營帳里的目的,她柔聲道:「世子是來找我的?世子有何吩咐?」

顧辭宴的目光落在折嫿的身上,道:「有事。」

折嫿的視線落在顧辭宴的袖口,他放在袖子裡的信封露了一部分出來。

信封上的字跡十分眼熟。

是她不久前交給芳杏的同鄉的那封信。

顧辭宴順著折嫿的視線低頭,將那封信給拿了出來。在折嫿的注視下,顧辭宴將信放在桌面上,和那封信放在一起的還有一個碎銀子。

折嫿的唇瓣動了動。

腳步聲響起,芳杏闖了進來,她的手裡拿著一個藥瓶,道:「折嫿,季世子……」

等芳杏走進來,才發現顧辭宴也在營帳內,原本的話也頓住了。

顧辭宴的視線落在芳杏手上的藥瓶,道:「何事?」

芳杏低下頭,恭敬道:「季世子派人送來了一瓶藥膏,說能治療折嫿的腳傷。」

折嫿:「我腳受傷時,碰見了季世子。」

顧辭宴示意芳杏將藥膏拿來,他道:「折嫿,我應該告訴過你,我最討厭背叛和不聽我的話。」

顧辭宴從另一個袖子裡拿了一瓶藥膏出來,他道:「你受傷了,一瓶藥膏而已,我又不是不能給你?」

「至於有些不該存在的東西,我幫你處理掉,扔了。」

說話時,顧辭宴瞥了一眼折嫿寫給家人的信,以及季元恆派人送來的藥膏。

剛才芳杏將季元恆送來的藥膏放在了桌面上,顧辭宴的衣袖拂過,藥瓶掉在了地上,碎成了幾片。

折嫿的眼睫顫了顫,心也碎成了幾片。

在顧辭宴的手碰到她的腿時,折嫿下意識地避開了顧辭宴的手。

「若是我不願意扔呢?」

第8章

我不同意,你以為你能有別……

折嫿在顧辭宴的面前向來表現得溫順,倒不是她本性如此,而是身為下人,最重要的便是聽從主子的吩咐。顧辭宴生來尊貴,又是一個不喜歡別人違抗她的命令的人。

顧辭宴是她的主子,她的恩人,她不得不聽從顧辭宴的命令。

這還是折嫿遇見顧辭宴後,第一次違抗顧辭宴的命令。

折嫿的視線地上碎了的藥瓶,然後是桌面上她寫給家人的信,以及她給芳杏同鄉的銀子,她將剛才的話又重複了一遍,道:「若是,若是不願意扔掉呢?」

顧辭宴眸色陰沉,道:「折嫿,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以折嫿對顧辭宴的了解,她知道顧辭宴這是生氣的表現。

感受著顧辭宴冷冽的眸光,折嫿想要動一下她受傷的腳,可是她的腿被顧辭宴強硬地給用手握住了,她動彈不得。

「只是,一瓶藥膏,一封寫給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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