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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問,「昨夜睡得不好麼?」

渡川有苦難言,含糊道,「許是天熱起來了,夜裡有些悶。」

許怡憐看看武婢,武婢輕輕搖頭,示意無事發生。

渡川問,「怎麼還沒動靜?」

許怡憐瞟他一眼,「急什麼,等著。」

倆人安靜吃著早飯,看上去悠然自得,卻都豎起耳朵,聽外頭的動靜。可早飯用完了,還沒有消息傳過來。許怡憐有些沉不住氣了,決定親自過去看看。

她與渡川走進內院,目光隨意一瞟,頓時如遭雷擊。

燈草坐在一塊大石上,手裡拿著饅頭,一邊吃,一邊餵池子裡的魚。

許怡憐看渡川,後者的表情比見了鬼還驚駭,滿臉不相信,眼珠子瞪得快要掉出來。

不可能,這一定是夢,他在做夢,渡川突然抬手,狠狠抽了自己一個耳朵。

這一耳朵無比清脆,驚動了燈草,她抬頭望過來。

穿過假山碎石和紛亂的樹影,她的目光與許怡憐撞上,倆人皆是不躲不閃,許怡憐突然發現,燈草看她的目光竟不是虛的,如尖釘一般實實的釘在她臉上。

那清亮筆直的眼神讓許怡憐心裡一陣陣發緊,不知所措。

許怡憐回過神來,怒氣沖沖瞪著渡川,壓著嗓子道,「你又失手了!」

「我沒有,」渡川還處在極度驚駭當中,頭搖得像拔浪鼓,「我真的殺了她,死透了我才走的……」話沒說完,他突然轉身就跑。

許怡憐莫名其妙,抬頭一看,燈草竟朝他們走過來。

她心裡一陣慌亂,也想轉身就走,但身為貴女的傲氣讓她沒有動。

比起昨日剛來的時候,燈草的氣色好多了,腰背挺得筆直,又成了許怡憐討厭的樣子。

燈草先開口,「你為何要殺我?」

許怡憐縮在袖子裡的手握成拳,極力讓自己顯得從容,「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你就是渡川背後的僱主。」

「你有何證據?」

「兩年前,你派渡川殺我,從上京一直跟到宣州。被王爺斷臂後,他消停了一陣子,後來我進宮,他又來宮裡殺我,直到昨晚,他還在殺我。」

許怡憐的長指甲刺進了掌心,疼感讓她何持鎮靜,「你說渡川昨天夜裡殺你,為何你沒死?」

燈草卻沒看她,目光移到一旁,許怡憐扭頭一看,渡川又回來了,與她並肩站著,似乎在彌補自己方才落荒而逃的狼狽。

燈草看著渡川,一字一句說道,「第一次見面,我就說了,我是殺不死的。」

渡川,「……」

與夢裡燈草所說的話竟然一模一樣,一模一樣……

這倒底是夢境還是現實,她為何殺不死,是神還是鬼……

渡川後退幾步,滿臉驚駭的轉身又跑了。

許怡憐,「……」

金羽衛走過來,探究的看了許怡憐一眼,對燈草做了個手勢,燈草便隨他走了。

許怡憐站在原地,看著燈草的背影,若有所思。

最早,她幫蕭芙玉善後,派人殺了燈草,但燈草沒死,她以為燈草走運,逃過一遭。後來自己親自動手,燈草也沒死,她便覺得奇怪了,再後來,聽蕭芙玉說燈草進宮時死過一次,她沒明白是什麼意思,只覺古怪。現在,渡川也殺了燈草,燈草還是沒死,難道果真如燈草所說,她是殺不死的麼?

世上怎麼會有人是殺不死的呢……

——

冷鋒進營帳稟報,「主帥,顧永想見您。」

蕭言錦在閉目養神,聞言抬了下眼皮,「請他進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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