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草抬眼,目光虛散,看著他跟沒看似的。
「是不是蕭言錦派來的?」
剎那間,虛散的目光突然變得清亮筆直,像兩道光,穿透進他心裡,不過片刻,又渙散了。
蕭言鎮在那一瞬間,似乎捕捉到了一點什麼,卻一逝而過,快得讓人抓不住。
燈草扯了下嘴角,「你心裡有鬼。」
蕭言鎮,「……」
他定了定心神,恢復了帝王應有的威嚴和傲然,緩聲說道,「不會是他,他已經死了。」
燈草放下茶杯,認真說道,「我覺得王爺沒有死。」
蕭言鎮眯了下眼,「為何這樣說?」
「直覺。」
「何來直覺?」
燈草極快的瞟他一眼,「你不懂。」
蕭言鎮,「……」
「別騙自己了,你親眼看到他墜下山崖,他已經死了。」
「他一直活在我心裡。」
「……」
蕭言鎮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在三更半夜跟個腦子有毛病的丫頭扯這些有的沒的?
大概是因為刺客,刺客的出現,讓他腦子裡一直緊繃的那根弦戛然繃斷,他懷疑蕭言鎮沒死,剛才來的不是什麼刺客,是蕭言錦派人來想把燈草從宮裡偷走。
不,不會是蕭言錦,蕭言錦已經死在越州,他是自己嚇自己。
「你早些歇著吧,」蕭言鎮起了身,說實話,他不太喜歡和燈草呆在一起,這丫頭身上有一種讓他不舒服的東西,但具體是什麼,他也說不上來。
蕭言鎮走了,燈草把藏在袖子裡的手拿出來,手心裡握著一把匕首。她摩挲著匕首上的花紋,長吁了一口氣。
剛才她真想一刀宰了這狗皇帝,替蕭言錦報仇,可第一個殺的不能是皇帝,蕭言鎮死了,她的處境會很麻煩,仇要慢慢報,皇帝要留到最後才殺。
皇帝遇刺,對闔宮來說,是天大的事。雖然是半夜,可消息還是傳了開去,魏太后嚇得臉都白了,生氣歸生氣,這事著實有些嚇人,穿好衣裳就匆忙趕到蕭言鎮的寢殿。
蕭言鎮剛從燈草那裡回來,心神疲憊,正要歇下,聽說太后來了,只好打起精神迎出來。
「兒子不孝,這麼晚還驚動了母后。」
魏太后拉著他的胳膊就要查看,「傷著哪了?」
「一點皮外傷,」蕭言鎮按住她,「太醫處理過了,不礙事。」
魏太后怒不可抑,「抓不住刺客,還讓陛下受了傷,那麼多侍衛都是吃乾飯的?」
「母后息怒,」蕭言鎮好聲安撫她,「事發突然,場面又混亂,怪不得他們,是朕自己不小心……」
魏太后怒氣難消,「陛下做什麼替他們開脫?還有,明知有刺客,陛下為何還要趕過去?那丫頭反正死不了,不是麼?」
蕭言鎮擺擺手,讓屋裡的奴才都出去,這才壓低了聲音說,「朕就怕不是刺客,是……」
魏太后一愣,「你是怕……肅王沒死?」
蕭言鎮苦笑,「沒把屍體帶回來,朕總有些不放心。」
接下來,母子倆個都沒說話,靜靜的坐著,默然以對。
第271章
我現在就去見她,替陛下問個清楚
渡川出了宮,在城裡繞了大半個圈,確定無人跟蹤,這才翻牆進了大將軍府的後院。
屋裡亮著燈,他遲疑了一下,推開門走進去。
許怡憐在拔燈芯,看他一眼,「先別說話,讓我猜猜,這一次……你又失敗了。」
渡川有些吃驚,「你如何知道?」
「你推門的時候猶豫了,」許怡憐說,「若是任務成功,你應當迫不及待的衝進來告訴我。又怎會猶豫?」
渡川垂著頭沒吭聲,許怡憐擅於注重細節,她能猜出來,其實也不奇怪。
「為何失敗了?」
「燈草很警覺,她比想像中要難對付,而且……」
「而且什麼?」
「皇帝對她很重視,不但派了重兵把守,還親自趕了過來,要不是半路上碰上,我要脫身只怕有些困難。」
「皇帝也驚動了?」許怡憐眉頭微蹙,莫非蕭芙玉說的是真的,蕭言鎮喜歡上了燈草?要不然也不會三更半夜,一聽到消息就趕過去。
可以她對蕭言慎的了解,皇帝並非兒女情長之人,他這樣重視燈草,難道有其他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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