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草把白耳朵叫過來,拍拍它的腦袋,「聽話,帶我們下山。」
她怕白耳朵不讓蕭言錦坐,揪著它的耳朵,說了幾句好話,白耳朵老老實實聽著,可蕭言錦一靠近,它仍是抬腿踹,氣得燈草狠狠打了它兩下。
「你不帶我們下去,我們自己走。」燈草四處尋麻草搓草繩,蕭言錦也一起幫忙,白耳朵悶悶不樂的看著他們忙碌。
蕭言錦用草繩把燈草綁在自己背上,另一頭拴在大樹上,慢慢往下放,白耳朵站在崖頂,低頭看著燈草。
燈草也仰頭看著它,雖然氣它不肯送他們下去,但相處這麼久,她對白耳朵有了幾分不舍,只是她終究要回到煙火紅塵中,而白耳朵只屬於這裡。
草繩終於不堪重負,從中間斷開,好在蕭言錦早有準備,抽出匕首插進岩石縫隙里,把他們定在了半山腰。
風呼嘯而過,吹得他們的身子直搖晃,燈草說,「爺,你先走,走一個算一個。」
蕭言錦摟緊她,「要走一起走。」
說話間,一聲咆哮從頭頂傳來,白耳朵縱身躍下,用力一撞,倆人便落在它背上,燈草大喊,「爺,抱緊它的脖子!」
白耳朵頭朝下,四肢在絕壁上飛奔,如履平地,不出片刻,便帶著他們回到了險峰以下的山林間。
第208章
你真……堅強
倆人到了一塊,再難再苦都不是事。
回到安全地帶,燈草頭一件事就是尋處溪水,讓蕭言錦好好洗一洗。
蕭言錦讓她背過去,脫下那身破布一樣的衣裳,坐進了水裡,只是水太淺,這樣坐著,大半個身子都露在外頭,雖然燈草看不到,他亦覺得不自在,誰知一雙手撫上他的後背,嚇得他打了個激靈。
燈草問,「爺,冷麼?」
「不冷,」蕭言錦用力閉了下眼睛,「不用你,我自己洗。」
「爺受苦了,我來洗。」燈草把手帕打濕,一點一點清洗他背上的污濁。
快入秋了,水涼,蕭言錦坐了一會兒,心裡的燥動漸漸平復下來,他感覺燈草的手撫在他腰上的傷疤上,來回摸著,他有些癢,不禁笑道,「還想著替我褪疤?」
「每日摸一摸,就可以。」
蕭言錦聽著她這話,有點想入非非,心裡又不平靜了。他想讓她停下,但失而復得的喜悅仍在心裡像花兒一樣綻放,他樂意縱著,隨便她做什麼,都順著她。
燈草看著他滿背的刮痕血印和淤青,心疼得抽了抽鼻子,蕭言錦以為她哭了,忙安慰道,「我沒事,你別……」他轉身想替她擦眼淚,手都快觸到她臉上了,但……燈草臉上乾乾淨淨,哪裡有淚水?
燈草不知道他要做什麼,愣愣的看著。
蕭言錦的手在半空懸了一下,捏了捏她的臉,「你真……堅強。」
男兒有淚不輕彈,打記事起,他沒有再哭過,但方才重逢的瞬間,他終是忍不住熱淚奪眶而出,只是沒讓燈草看見。反觀燈草,從見面到現在,雖然也動容,卻是半點眼淚都沒掉,若是換了別的姑娘,只怕早就在他懷裡嚎啕大哭了。
他的小燈草,堅強得都讓他有些意外了。
正出神,光影一閃,燈草竟是跨進溪水,到了他面前,嚇得他腿一夾,身子縮了一下,「燈草,你……」
燈草說,「後面洗好了,洗前面。」
蕭言錦哭笑不得,「燈草,我是男的。」
「我知道。」
「男女授受不親,咱們不能……」
「那些大宅里的老爺洗澡的時候,不都是丫環服侍的麼,都脫得光溜溜的呢。」
蕭言錦瞪大了眼睛,「你見過?」
「我沒有,」燈草說,「他們嫌我是爛疥疤,只肯讓我干粗活,大丫環才能近身服侍。如今我在爺身邊,也算近身服侍,為何不能……」
「你不是下人。」
「那我是什麼?」
蕭言錦看著她的眼睛,「是我喜歡的人。」
「爺喜歡我,也不能不讓我幹活呀。」
蕭言錦哭笑不得,原想著她打小在外頭流浪,沒人教她這些事,得慢慢等她自己領悟,畢竟十六七的姑娘,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稍加暗示,便能心領神會,可他明示暗示了多少回,燈草依舊愚頓得像個白痴。
他只好支開她,「你把我那身衣裳洗洗,趁著陽光好,曬曬。」
燈草說,「都破成那樣了,不要了吧?」
「不要我穿什麼?」蕭言錦笑道,「難不成光著身子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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