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也是可笑,活到二十五歲,好不容易遇到自己喜歡的姑娘,卻讓一頭狼給搶走了。
起先還抱有幻想,以為至多一兩天,白耳朵便會把燈草送回來,就像上次一樣,現在看來他想錯了,都十天半個月了,不管是人還是狼,影子都沒一個。
這一路,他走得心驚膽顫,饒是統率過千軍萬馬,打過無數艱難困苦的仗,也不覺得現在就比打仗輕鬆,打仗的時候他胸有成竹,現在卻一點底都沒有。絕壁之上,遠比他想像的要兇險,天埑,野獸,缺水少吃,狂風暴雨,希望和失望總是在他腦子裡交替著出現。
黃沙岩土,怪石林立,卻沒有水源,烈日之下,他被烤得嗓子冒煙,每次逮到獵物,頭一件事便是飲血,一滴都不敢浪費,全數吸入腹中,才生火烤肉。
喝的水都沒有,更別提洗漱了,這大概是他有史以來最邋遢狼狽的一段日子,束髮的玉冠早已不知去處,袍子成了破布條,比叫化子還要衣裳襤褸,也不知道燈草見著他,能不能認出來?
蕭言錦短暫的歇息後,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攀登。
——
燈草還是決定離開,白耳朵不肯走,她自己走,雖然辯不清方向,但她看得見那片白霧,往白霧瀰漫的地方走,一準沒錯。
白耳朵趴在地上,低聲叫著,似乎在哀求她留下來,燈草摸摸它的腦袋,又看了看小竹樓和花海,毅然決然的走了。
走出去不遠,小山一樣的黑瞎子橫在路上,四肢著地,黑亮的眼珠子一錯不錯的望著她,見燈草站著不動,它屈腿一趴,貼在地面上,像在邀請她坐上去。
燈草也就不客氣的爬上去,像坐在一床軟褥子上,厚實軟綿,還挺舒服的。
黑瞎子走起來並不慢,等燈草回頭的時候,已經看不到那片花海和小竹樓了,但白耳朵在後頭不遠不近的跟著,像在送別。
到了白霧前,黑瞎子止步不前,白耳朵跟了上來,抖了抖毛髮,沖燈草嗚嗚叫了兩聲。
燈草說,「我不在這兒,我要回去找爺。」
她從黑瞎子背上滑下來,走進了白霧裡,在她抬腳的一剎那,清風吹開白霧,自動為她讓出一條路來。
白耳朵遲疑了一下,慢慢跟了上去。
燈草不知道白耳朵怎麼想通了,又願意送她回去了,穿過沼澤,穿過山洞,如飛檐走壁的神獸,在懸崖峭壁間竄上竄下,時而衝上雲霄,時而俯下山谷,她雖然害怕,也不叫喊,只緊緊摟著白耳朵的脖子,任它帶著自己在天地山水間暢遊。
突然,她雙腿一夾,「等等,那是什麼?」
白耳朵駐足,轉身望去,一頭猛虎,還有一個……看不清是什麼?
燈草心砰砰跳,扯了扯白耳朵脖子上的草繩,「去那兒。」
白耳朵四肢騰空,從山頭縱身一躍,穩穩落在鄰近的尖峰上。
猛虎對突然闖入的人和獸躬起後背,低低咆哮,白耳朵也不示弱,昂頭怒吼,燈草卻是看著那人,激動的喊了聲,「爺——」
儘管那人邋遢得看不清面目,燈草卻知道,那就是蕭言錦。
她撲過去抓著蕭言錦的手臂,心疼的問,「爺怎麼弄成這副樣子了?」
蕭言錦緊緊摟住她,失而復得的喜悅讓他激動得說不出話來,在燈草看不見的地方,淚水無聲滑落,他太激動,也太高興了。
燈草哽咽道,「爺,你受苦了。」
蕭言錦搖搖頭,慢慢平復情緒,過了許久,才鬆開她,「讓我好好看看你。」
燈草雖然走得比他遠,但去的時候什麼樣,回的時候還什麼樣,頭髮好好的束在腦後,衣裳整齊,臉上也是乾淨的。
蕭言錦笑著撫了撫她的臉,「白耳朵把你照顧得很好。」說到這,他才扭頭望了一眼旁邊,發現那頭猛虎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了,白耳朵在不遠處無聊的搖著尾巴。<="<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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