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蕭言錦默了半響,終是輕嘆一聲,「為什麼要走,這裡不好麼?」
「這裡很好。」
「既然很好,為何要走?」
燈草不吭聲。
蕭言錦也不說話,負手看著湖裡早已經敗落的殘荷,心裡湧起一股說不清的煩悶。
氣氛一時有些沉悶,燈草偷偷看了蕭言錦一眼,從腰包里掏出羽毛,「王爺,我剛才差點打到鳥了。」
蕭言錦愣了一下,突然明白過來,燈草是在給他們找台階,他也順勢下坡,接過羽毛看了兩眼,「是只麻雀,不容易打到。」
燈草說,「我會打到它的。」
蕭言錦從燈草手裡拿過彈弓和石子,走到一棵樹下,閉著眼睛靜了一會兒,猛的睜眼,極快的抬手,「咻——」石子射出,枝葉一陣晃動,一隻鳥伴著樹葉掉下來,赫然是只麻雀。
燈草眼睛瞪得溜圓,「王爺怎麼做到的?」
蕭言錦說,「你聽到石子飛出的聲音了麼?」
燈草回想了一下,搖頭,「沒有。」
「沒有就對了,你射出的石子聲響太大,驚了鳥,自然打不到。」
「要怎樣才能沒聲響?」
「控制臂力。」蕭言錦說著握了握燈草的胳膊,「你太瘦了,得吃壯點才……」後頭的話突然打住了,纖細的胳膊握在掌心裡,好像……也不錯。
燈草說,「我吃得多,但是不長肉,」邊說邊把袖子擼起來給他看。
白晰纖細的手臂乍一露在眼前,蕭言錦的心猛的突突了兩下,差點從腔子裡蹦出來。
他忙不迭把袖子扯下來,「天冷,仔細著涼。」
第73章
你做的好事!
鶯紅一連幾天都沒出院子門,打那天晚上被福伯送回來,她一直惶然不安,她知道自己能哄過福伯,卻騙不了蕭言錦,只是蕭言錦一直沒有動靜,不知道葫蘆里賣的什麼藥?春桃每天去廚房拿飯菜,也沒聽到什麼消息。
越是風平浪靜,鶯紅心裡越不安,就像山雨欲來前的徵兆,帶著詭異的平靜。
她站在院子裡,仰頭看著半空的明月出神,她並不後悔自己的行為,在藝伎館,她最先學會的就是自保,哪怕把別人踩到地底下,她也要爬上去,成為最後活下來的人。現在行動失敗了,燈草對她有了警覺,蕭言錦也知道了真相,接下來要怎麼辦?
不知道是深秋風寒,還是對未知後果的害怕,她忍不住打了個顫,扭頭叫春桃,春桃卻沒有應她。
鶯紅轉身往屋裡走,「死蹄子,又跑哪去了?」
後院的圍牆邊上有棵常青樹,便是深秋也樹冠濃密,將樹下方圓之間掩蓋在一片深黑之中,不仔細看,不會發現那裡站著一個人。
春桃是第二次等在這裡,她警惕的環顧四周,沒發現任何異常。這裡是肅王府最為避靜的地方,圍牆外頭是一座小山,平時沒有人來,只有親兵會巡邏至此,且只會來一次,這些情況是她入府之前就已經知曉的。
算好時間,等親兵走了,她便偷偷來這裡等信鴿。上一次來是嫣素被送走之前,她接收命令,再把自己獲知的消息讓信鴿帶回去。這一次,不知道主人會給她什麼指示,她握著寫好的紙條,大氣也不敢出的盯著黑漆漆的夜空。
過了一會兒,一隻信鴿悄無聲息的飛過來,灰藍色的羽毛讓它不容易被人察覺,若不是它在上空盤旋,發出輕微的拍翅聲,春桃一時半會還發現不了,忙打了聲哨,信鴿俯衝下來,落在她手上。春桃把信鴿腳上綁著的小竹筒拿下來,取出紙條,再把自己的紙條放進去,重新綁回信鴿腳上,卻突然腦後有風拂過,一隻手斜插過來,快如閃電般的捉住了信鴿,不待春桃回神,她的兩條胳膊也被人扭住了。
一時間火光大亮,將這片地方照得如同白晝。春桃滿臉驚駭的看著仿佛從天而降的親兵,以及抓著信鴿的冷鋒,嘴巴大張,半天說不出話來。
冷鋒把信鴿交給一旁的親兵,扣著春桃的下巴左右看了看,對立在黑暗處的蕭言錦說,「沒藏毒。」
蕭言錦點點頭,從樹下走出來,把兩張紙條看了看,臉上沒什麼表情。「把人看好,封鎖消息,明日一早送到大理寺,請閻少卿審案。」
大理寺沒有卿,只有兩位少卿,閻鏡為正,徐群為輔。
回到屋裡,蕭言錦把兩張紙條擺在桌上,冷鋒湊過去看,一張紙條上寫著:已聯絡聰部,見機行事,盼帥歸。
他抬眼,「與王爺所猜無二。」
蕭言錦沒吭聲,帶著寒意的目光盯在另一張紙條上,那上頭寫的是:肅王身邊有小廝喚燈草,極受寵愛,或可拿他做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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