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敬愷在書房和你爸爸談事情,待會兒我們四個人一起在家裡吃頓飯。」
呂尚安講這話時的神色和語氣都很平靜, 似乎在她看來與前女婿吃頓晚餐並不是多麼值得介意的一件事,可江書久卻覺得這像一個突如其來的責難, 她隱約意識到父母終於下定決心要讓她和溫敬愷將這場婚姻的謬誤之處赤、裸、裸攤開在他們面前。
江書久還沒想好要不要為缺憾繼續撒謊,更何況溫敬愷來之前並沒有同她知會一聲。她從玄關走到客廳, 溫聲細語地對母親說:「你和爸爸都不贊同這門婚事,現在我和他已經要離婚, 還是不要再讓他為難了吧,反求事件真相也沒什麼意義不是嗎?我以後做事不會再這麼草率了。」
女兒以前再怎樣呂尚安都有信心幫她解決困難,哪怕江書久擇偶不算百分百和她心意她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當下聽到這話她是真的有點動氣:「媽媽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溫太太去世我也知道他元氣大傷,久久你不要把媽媽想的那麼壞,今天是他主動要求來家裡向爸爸道謝,我和爸爸商量後打算留他吃頓飯,也好讓你們體體面面地好聚好散,你想到哪裡去了?」
江書久這段日子睡眠質量奇差,剛才又一口氣喝掉一整杯冰咖啡,導致現在腦中緊繃一根弦魯莽到口不擇言,她嘆一口氣:「好吧,那我先上樓換衣服了。」
呂尚安平復了一會兒然後叫住江書久,等到自己眉間褶皺沒了才交代她:「前幾天周太太風風火火地來家裡道歉,說去年夏天約定好跟你見面的壓根就不是溫敬愷,是聞貢。小伙子在氣象所上班,解釋說他的助手忘記告訴他約會時間延遲了,他跑去咖啡廳等了好久不見人來才走掉的。一個小差錯致使大烏龍鬧成現在這個樣子,也不知道是善還是孽。」
江書久上樓梯的步伐不停,沒有搭腔的打算。不過她發現這個名字還挺熟悉的,下一秒呂尚安就親自為她解密:「聞貢委託周阿姨告訴你說他想跟你再見一面,還說自己從高中時就喜歡你,你願意——」
「媽媽,」江書久蹙眉偏頭打斷她,非常生硬地轉移話題,「你還記得石仲安叔叔嗎?幫我填志願那位,爸爸與他還有來往嗎?」
呂尚安一下子變了臉色,轉瞬將聞貢的事情拋去腦後,站起身嚴厲叮囑她絕對不要再在爸爸面前提這個人。
江書久心中了然。她一句問話將兩個目的都達成,指了指樓上輕巧地說:「我上去了哦。」
江書久摸不清楚溫敬愷到底是幾點鍾來家裡的,但他在跟江永道聊什麼她多少能猜出來一點,也就不想過早出現在他們面前,打算過一會兒再下去。
她上樓後換好衣服抽空跟陽蘅通了個電話,同她溝通了一下雙方合作導師和進站時間的事情,不料兩人的正事談話被閃現的小貓絆住,江書久淡笑地看著蔥蔥在好友身上爬上爬下,片刻後聽到走廊那頭隱隱約約有關門的聲音響起,她稍微走神了一會兒,用手指摸了兩下電子屏,做足了心理準備與陽蘅告別,說過幾天挑個合適的時間見面聊。
陽蘅揚聲制止她掛電話的動作,邊逗貓邊語氣輕鬆地問道:「你跟溫敬愷怎麼樣了?」
「他今天來我家了,我父母留他吃飯,這也許是我們這輩子最後一次共進晚餐,怎麼樣,這樣的告別聽起來還算客氣體面吧?」
江書久想要是她不說,也許陽蘅永遠也不會猜到她在問的人此刻就在她家樓下那面餐桌上坐著。江家家風自由平等,何況父母體貼到親自挽留溫敬愷在家吃飯,意欲為兩人以後鋪展和和氣氣的後路,後路是非分明,她無需投入半分心力至應對餘生難堪,飯後她將與溫敬愷以最快的速度和最高的默契度退回陌生人,這遠比之前的社交距離還要短。
痛痛快快一場婚姻,好處是誰都不用再執迷不悟了。
江書久下樓時餐桌上已經擺滿,她顯然錯過了開席時間,但並沒有人上樓催促她。她坐去自己常坐的位置,唯一的不同是這次她旁邊有了溫敬愷,路過時她很輕地掃了一眼他的姿態,發現對方比她想像的還要從容,視覺上甚至沒有她第一次帶他回家時緊繃。
坐下後溫敬愷沒有同她打招呼,對面的江永道神色倒是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溫和,他替遲到的女兒解釋了一句:「久久今天出門約朋友見面了剛才回來。」
一家人吃頓便飯因私事讓家庭成員等待五分鐘不是什麼大事,溫敬愷時刻擺正自己做客身份,知道這句略顯生分的話是講給他聽,遂輕輕點了個頭沒吱聲,等到江永道夾了塊菜放進太太碗裡才拿起筷子。他胃口不好,只夾了塊面前的熱菜,慢悠悠嚼了兩口。<="<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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