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溫敬愷用情至深細膩柔軟,她連手都沒有抖,全程一氣呵成徹底清查心底齷齪。那是江書久此生最澎湃最不講道理的一句「我喜歡你」,落款堅貞昂揚大有就義之勢,她不要成全不要猶疑不要臉面只願為自己獲得一次出格的、違倫的、痛快的精彩。
那天傍晚溫敬愷說的沒有錯,上天就是不會在他們這裡做好人。因為航班晚點的緣故,江書久落地時已經是深夜,溫家燈光盡滅,她隨身的小包里裝著信件,思慮幾秒後也只是回了個頭。
到家時父母還在等她,她聽到父母隱晦地說溫家出事了,當晚江書久輾轉反側,兩次起夜跑到書房意欲拆開溫敬愷那封信查看內容,以求提前知道故事結局。
最終理智打敗情感,她尊重溫敬愷和姐姐,隔天早晨十點鐘去敲溫家的門,開門的是一個女人。
江書久下意識以為房產易主,不過這次她學乖又伶俐,為求證還將手背去身後問了句:「你好,溫敬愷在嗎?」
對方這個點便妝容精緻衣著光鮮,看向她的目光十分納悶好奇,但出於隱私邊界並沒有問她是誰,只是回答她的問題:「溫敬愷在樓上睡覺,你找他有什麼事兒嗎?」
江書久二十多年來第一次感受到愛情轉移居然是這樣的滋味,這個答案不在她預設之中,而溫敬愷就是這樣多情的人,他不會為誰固守身心,二十多歲談場戀愛無比合理,留女孩子在家過夜也是情理之中。
江書久撐起一個笑搖頭,回答她:「不好意思,找錯人了。」
她從溫家院門出去,體會到驚心動魄後的失魂落魄,路過信箱時,溫家積攢已久的報紙因沒人查收從箱子裡掉出來,她被陳舊古老的日期吸引了目光,思考了一會兒後將皺巴巴的、過期的信投放了進去,投放進她時常偏頭看的位置。
時過境遷,江書久在溫敬愷三十歲的生日宴上再次見到當年開門的女人,她叫井舒。
趙思雯說她從未終成立就開始跟在溫敬愷身邊做公關,那他父母出事她勢必出過很多份力氣,確實是大功臣。不過那時井舒沒有問她是誰,她也沒有問井舒是誰。
人人都邁錯,她與溫敬愷便緣慳一面。
其實也許溫敬愷只要早醒一刻鐘就可以看到她手握表白信忐忑地站在他家門外的樣子,早春清晨陽光很好,她要是能在門口真正向他遞過去一份潦草信,結尾就不知道會被改寫成如何。
可是偏偏,偏偏。
第34章
江書久下車後對司機道謝, 她微微欠身說麻煩他酷暑時節在難得的休息日跑一趟多多少少都有些不合適。對方禮貌點頭回禮,坦言江先生慷慨,他會收到大筆進帳, 數目遠超司機平均時薪,江小姐不必放在心上。
於是江書久很難不想到她回程時收到的簡訊。當初溫敬愷在車上講完那番話後還記得理智地建議她不要獨立參與訴訟過程,最優選是再次委託結婚時的律師來重構離婚協議, 而她的律師十分鐘前發簡訊告訴她關於財產安排的談判已經完成,溫先生很豪爽,給予她的要比結婚時談的要多。
這好像是一種功成身退似的大方, 以前聽媽媽講隔壁周太太與同她攜手相伴過二十多年的先生離婚時光財產分割就做了一年半載, 她和溫敬愷的婚姻加頭算尾也不過三百來天, 沒辦法不實現高效。
呂尚安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察覺到她情緒遠不如出門時溫和便自然開口提出疑惑:「久久怎麼看起來悶悶不樂?和朋友聊得不開心嗎?」
江書久拎著帽子搖搖頭,她並不想在父母面前討論任何與陳嶙見面的相關話題,遂轉過話頭問:「晚餐快做好了嗎?」
呂尚安掃一眼時鍾,「差不多好了, 你上樓換好家居服再下來, 今天家裡有客人。」
平常的客人完全不需要呂尚安這樣給她特意叮囑一番, 江書久覺得奇怪, 多嘴問了句:「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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