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兩天趙思雯進他辦公室面對面問他是否下定決心要離婚,他自以為鐵了心了絕不回頭結果事到臨頭還是退縮一大步。他問趙思雯流程需要走多久,沒敢聽到答覆就又緊接著告訴她他名下分予江書久的除了股份以外其餘的動產不動產都要比結婚時充足。
之後他連夜致電何識更改行程飛往另一座城市出差,連軸轉至用工作覆蓋生活富餘時間,回到家便直奔江家應半月前與江永道定好的約,生怕自己反悔使場面不愉快。車走在機場高速時他就覺得胃裡不舒服,強耐不適撐到現在,想著做做場面結束用餐就走掉。
江書久儼然一個乖巧懂事好女兒,守規矩遵方圓不插嘴任何與自己無關的事情。呂尚安避開敏感詞將時間軸拉到許多年以前,主動談及那個年代溫辛余來家裡同她吃過幾次下午茶,說溫家果然大族,溫女士才華橫溢兒子也這般儀表堂堂。
她口中腹有詩書的溫辛余跟溫敬愷的母親沒辦法畫合理等號,不過他應下誇獎說家裡還有很多母親的舊書,聽說您喜歡讀經史類古書,要想讀完全可以去他那裡拿取。
呂尚安的歡喜一瞬間溢出來,她秋季老年大學開學,看到特色課有一門是古籍整理和修復,她跟好友一同報名了這門課程,正愁難以找到資料來源。
江書久這下終於說了自己今天下樓後的第一句正經話:「媽媽我看到你的課程了,你要是想參加那門課完全可以借用我高中時用過的那套,反正也是從...」她卡殼一瞬,「從溫阿姨家借用的,用完沒有還回去。
她讀高二時學校舉辦了為期一個月的古籍修復的非遺活動,第一周學習理論知識並進行一些很基本的校勘工作,底本和參照本都由學校提供所以還算順利,但後續要想接著拿活動分就要自備需要修復的地契或檔案文件,否則就必須參與體育賽事。
江書久天生對各類田賽徑賽無法脫敏,某天放學回家路上跟姐姐抱怨了幾句她們這級要想拿到優秀獎學金的要求實在太高,結果隔天江書淇就塞給她一沓被包好的、整整齊齊的檔案,一沓舊紙張張通過性能檢測,包裡面甚至塞了修復所需的補紙和無紡布。
她不用動腦筋就知道這是誰給予的,但當下回想起來才意識到欠了旁邊人一句謝謝。
江永道這時候放下筷子插話,他抬手麻煩阿姨將醒好的酒端過來,順便帶四隻高腳杯。
江書久酒量也有一點,往常不會否決父親的飲酒建議,何況今日有客人在,不過她當下卻反常地放下筷子說今天她不想喝酒。
江永道看了眼溫敬愷,眼角沉下去,小心地說:「爸爸專門醒好的,你不喝我們三個喝,行嗎?」
江書久撓撓眉毛,話講得很和緩可愛:「我這幾天睡眠有點差,剛才出門為精神會友猛灌了兩大杯冰美式,連著喝酒中樞神經會爆炸吧爸爸,而且你拆的那瓶我老早就想嘗嘗,你不至於今天在這裡饞我一個人吧?」
江永道大笑兩聲,擺擺手講算了算了,「本來還想和溫敬愷喝兩杯,既然這樣就算了,改天吧。」
溫敬愷心知改天無望,卻下意識望了下江書久的側臉。她臉上方才否決提議的俏皮神色已然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靜悄悄的平靜,而察覺到他的視線後她並沒有回頭。
呂尚安很快為丈夫解圍:「我們久久很小的時候就是小酒鬼了,她第一次喝酒是個意外,記得當時我拜託家裡阿姨做了紅酒麴奇,打算帶去公司給手底下的小朋友們吃,她聞到香味望著眼饞,趁我上樓換衣服吞掉了鐵盤裡的一半,結果因為年齡太小對酒精敏感,當天上吐下瀉,折騰了好一陣。」
溫敬愷自然不知道這段往事,接話也偏題地厲害:「她這么小就喜歡吃曲奇了啊。」
這句話放在此情此景下講完全突兀,由溫敬愷講出來更不恰當,不過江永道並沒有將其放在心上,笑稱尚安可沒有瞎編故事,小江書久的的確確出過這樣讓家裡人忍俊不禁的傻事。
話題談到這裡呂尚安便有千千萬萬個趣事想要與旁人分享:「久久可奇怪了,當年她在國外讀書,別的小孩給家長打電話都是要什麼國內美食,她倒好,讓我們把每年十二個節氣當天的報紙統統寄給她,網絡社交媒體時代想知道什麼新聞不容易,她偏要這種廢東西。到最後畢業的時候攢了一大堆,我和她爸爸飛去倫敦看她,光紙張就占了兩個大紙盒,運回來費了好大功夫。」
江永道和溫敬愷聞言同時看向江書久,呂尚安今天是真的想讓女兒為自己解惑,問道:「說真的,久久你要那些報紙幹嘛用?」
江書久一直在旁邊喝湯,今天阿姨費了心思,高湯很入味,應該是把握著火候看了一整天。桌上另外三個人都在頻繁講話,沒人發現她已經無意中喝掉三碗湯,到現在已經有些撐。聽到呂尚安的問話,她用勺子壓了壓湯里的百合,抬頭笑著回答說:「應該算是一種收藏癖,也許是因為我愚笨又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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