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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夢梁抬眸,「哦?」

「那封信的內容,我一字不落都背下來了!」黎寶因態度異常堅決,「我知道您對我這麼好,全都是因為憐憫。我也要為我的偏見,向您道歉。」

她深深鞠下一躬,直起身,認認真真答應,「先生,我願意留在裕公館。往後,您有任何需求,我都可以完成,絕無二話。」

裕夢梁半支著小臂,略微彎了彎唇角,「你都不問問,我要你做什麼?」

黎寶因不假思索道:「我曉得的,我住在裕公館,是做您的擋箭牌。」

裕夢梁笑了起來,笑容猶如春風化雨,潤澤萬物。

「傻孩子。」他笑容稍散。

黎寶因心底一沉,直覺自己好像又聰明反被聰明誤,事情……恐怕又要被她搞砸。

裕夢梁也專注地望著她的眼睛,過了好一會,見她並未退卻半步,這才將手中的千紙鶴放進她掌心。

他站立起身,表情凝重,一派正經地俯身告訴她,「黎寶因,記住了。」

她微微仰頭,目光正好撞上他的眼。

「你不是什麼擋箭牌,也不是我的客人。從今往後,你是這裡的主人。」

客人,主人。

黎寶因好像被天大的餡餅砸中,她大腦一片空白。

眼看裕夢梁就要走。

黎寶因趕緊追上前詢問,「先生,我可以再問您兩個問題嗎?」

裕夢梁站在門口,一面從助理手中接過外套,一面示意她儘快開口。

黎寶因也顧不上還有外人在場,急忙問,「您是外國人嗎?」

裕夢梁忍俊不禁,又仿佛看透她的顧慮,「中國人。只是我外祖母是俄羅斯民族,小時候曾跟隨母親在烏蘭烏德住過一陣子。」

黎寶因放鬆地舒出一口氣,又隱約感知到,在提及自己的母親時,裕夢梁眼底有一閃而過的哀傷。

她緊張地捏了捏手指,還是鼓足勇氣繼續問,「那烏蘭烏德是什麼地方?」

「知道貝加爾湖嗎?」

見黎寶因點頭,他才陷入回憶般回答,「烏蘭烏德離那兒很近,算是我的第二故鄉。」

故鄉,母親。

明明是中國人,卻從小在烏蘭烏德長大?

聯想到上次聽到的,裕夢梁的母親在上滬城去世,黎寶因莫名覺得自己好像說錯了話,她太曉得親人離世的疼痛,不忍心再揭他的傷疤。

「第二個問題。」黎寶因趕緊轉移話題。

「您都已經寄信了,為什麼還要回來?」

裕夢梁整理好衣襟,示意助理先行離開,這才轉身看向黎寶因,她個頭小,哪怕站在台階之上,他也需得俯視才能看得真切。

少頃,黎寶因還以為裕夢梁嫌煩了。

就看到眼前的男人慢慢單膝蹲下,他平視向她,見面以來難得的笑達眼底。

「忽視你的意願,是我的失誤。我原以為,書信致歉會更顯得莊重。」

「落款之後,我抬頭看窗,正好窗外有枝薔薇,開得正好。那時我就想,如果有機會,還是應該親口解釋,才算誠懇。」

「就像這春天,總要鮮花盛放,才是送寒。」

裕夢梁視線溫柔,緩緩朝著黎寶因說起。

黎寶因倉惶挪開視線,小聲咕噥,「可您,也沒有跟我解釋。」

裕夢梁輕笑。

想了想,他摘下手上腕錶。

「這是我母親的遺物。予我而言,代表著警醒,理性與守諾。我將它暫時寄放在你這裡,就當是我許給你的承諾——無論發生任何事情,我都無條件站在你這邊。」

金屬腕錶送入掌心,黎寶因聽到他繼續說,「只要你完全信任我,凡事無需解釋。」

第14章

信任、念頭你對他有勝負欲。

[可你並不信我。]

裕夢梁的眼神溫定內斂,黎寶因很清晰就聽懂了他的暗示,這種被對方看穿又加以粉飾的體貼,一下就讓她跌入了谷底。

他看出自己並非心甘情願,也看出她還是帶了一些表演的成分,正如他們初見時。

黎寶因在與人相處上,自詡從無敗績,但是自從遇到了裕夢梁,她簡直屢屢受挫,他看得出她何時真心,何時假意,連這種她略微勉強自己的戲碼,也洞若觀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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