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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寶因抬眼望過去,他還記得自己喜歡彈琴?意外之餘,心裡也泛起微不可察的愉悅。

見黎寶因不願,裕先生也不勉強,他有條不紊地將醫用器械收回抽屜,用手帕擦拭完雙手,隨即有些無奈地看向黎寶因。

「為了救幾隻貓,扔掉我給你的衣服,可後悔過?」

黎寶因立刻明白過來,原來他先前不高興,並非是惱火她借他的勢去震懾聶海生,而是介意自己丟掉他衣服這件事。

她也是知曉裕先生的身份後,才慢慢有了些猜測,那件衣服對她來說只是禦寒,但對於公館的其他人來說,不管是樣式還是上面的徽章

,無一不代表著主人的身份。

他給她自己的衣服,其實是在幫她鋪平道路。

換句話說,假設聶海生遇到她時,她穿著那件大衣,或許,她就不用拼上命和他理論,也不用吃那麼多苦頭。

可再來一次,黎寶因還是會這麼做。

她不想再像姆媽那樣無助,窮盡一生都仰仗別人而活,出嫁前庇護於外爺,依賴於阿爸,現在又全都靠她的照顧,一輩子都在等待被人。

黎寶因從不畏懼成為他人的木棉,但她更不想做沒有根系的凌霄,她想是船,奔赴汪洋,哪怕頭破血流,她也要自己闖蕩。

想到這裡,黎寶因小心翼翼地開了口,「先生,那不光是幾隻貓,還是生命。」

生命多可貴啊,又多麼脆弱,人一生,都在為活著四處奔波。

黎寶因滿腹辯駁,話說到一半,她突然發現另外一個頂重要的問題。

——裕先生是怎麼知道她扔了衣服?且還是為了救小奶貓?

從花園到遊廊距離不近,如果是聶海生他們透露,裕先生頂多曉得她擅闖東廳,沒道理猜得出大衣的去處。畢竟他們看到她時,她已經離貓窩很遠,身上也並未穿那件衣服。

黎寶因倏地看向裕先生,他面容依舊和煦,眼底滿是慈悲,可她突然覺得有些恐慌。

莫非他從一開始就在戲耍她?

先是幫她進入前庭,再假意遣散傭人,最後放任她自以為是的小聰明。

他高高在上地看著她被惡人欺凌,狼狽不堪,等到她終於喪失尊嚴,才如期而至,伸出援手,享受她的感恩與仰視……這算是他們這些人無聊時的遊戲嗎?

黎寶因從來沒覺得這麼噁心。

她急促地退後幾步,背到身後的拳頭捏緊,手背上的繃帶被她狠狠扯開,她紅著眼圈,迫不及待地想要退離他的視線。

剎那間。

聶海生那時放的狠話突然響徹耳畔,姆媽因為疼痛夜夜難眠的場景浮現眼前,她僵持著不敢再動,無數念頭湧上心頭,她感到窒息,可恥,更覺得不甘心,但她還是被現實壓彎了脊骨。

「先生。」

言不由衷地開口,黎寶因有些心虛。

她定了定神,從衣兜里拿出那面貔貅戲雀銘文鎏金鏡,直視著面前毫無情緒波瀾的紳士,把話徹底挑明:「您就是公館的裕先生吧?」

裕先生耐心等待,仿佛在鼓勵她繼續往下說。

「很感謝您今晚的照顧。」

黎寶因仰著頭,不自覺湊近了幾步,「這面鏡子,您是不是特別喜歡?我可以送給您。只要您願意救救我姆媽。我姆媽病了,急需要醫治。」

裕先生若有所悟,「你想同我做交易?」

心思被一眼看穿,黎寶因卻來不及氣餒。

她雙手捧著古董鏡子,一個勁兒地闡述這面鏡子乃是吉光片羽,有市無價,臨了爭取道:「這是我家的傳家寶,要不是為了姆媽的病,我阿爸絕對不會拿出來見人。先生,我是誠心獻上的,您要是有顧慮,我可以立字據,絕不反悔。」

「黎小姐。」

裕先生笑著安撫她的情緒,語氣依舊溫和,「今夜,這鏡子與我沒緣分。」

第5章

團圓、別離我姓裕,裕夢梁。

裕公館的黑色鏤空鐵門在身後緩緩合上,黎寶因原地站了一會,這才卸下臉上偽裝已久的無辜可憐。

她面無表情地抬頭望向天空。

灰沉的夜幕,無盡雪仍在半空遊蕩,好似一場機關算盡的籌謀,由謊言編織的苦衷,再義無反顧地撞向地表,只因岩石足夠堅硬,它就只能遍地殘骸。<="<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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