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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玩意,還敢跟我叫板!」

他猶嫌不夠,又用皮鞋踩碾她握著腕錶的手背,「還不鬆手,賤骨頭。」

皮鞋底的淤泥和著鮮血滲進指縫,黎寶因實在沒忍住,蜷縮著身體,口齒不清地用方言呢喃出聲。

疼。

好疼啊。

她一隻手握拳,另一隻手抓著面前的腳腕捶打,身側頻繁落下踢踏,她不受控地哀嚎出聲,身前的陰影移動,她後頸一涼,再次被人拽了起來,對面是高高揚起的巴掌。

黎寶因咬牙閉眼。

等了很久,想像中的疼痛卻並未降臨,

反而是一直籠罩在身前的陰影像是被什麼撞了出去。

她跌落在柔軟茂密的草坪,肩頭按下來的布料上,帶著微不可聞的木質香氣,頗為強勢地擋住了風雪寒冷,擋住了謾罵欺凌,也擋住了此刻所有的不堪。

「她說,疼。」

來人語調陰沉,字字千鈞,全然不似先前花園裡那般儒雅有禮,溫和耐心。

像塊失溫的堅冰。

唯有肅殺。

一陣紛雜過後,聶海生甚至來不及發出一點聲音,就被人強行帶走。

黎寶因瑟縮在原地,被聶海生踩傷的左手上鮮血淋漓,絳珠緩緩滑落草葉尖端,又筆直地跌入泥土。

她不敢動,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整個人就像是掖藏在蝸牛空殼裡的小動物,豎著耳朵,四周安靜至極,只聽得到青草被皮革碾壓的窸窣。

第4章

先生,裕先生今夜,你我無緣分。

黎寶因怕疼,但她沒跟任何人說過。

小時候阿爸走南闖北,不是在外地的古董街擺攤,就是去京郊鄉下掏窩子,她跟著姆媽靠做裁縫過活。

姆媽手藝好,人極為溫柔,街坊四鄰都愛關照她生意,她有台陪嫁的蝴蝶牌縫紉機,機器運轉時的旋律,伴隨了她整個童年。

記得有次她調皮,趁著姆媽出門買線,兩隻腳伸長了踩住踏板,拉扯著布料在操作台上擺弄,她穿針引線,越玩越大膽,一個誤操作就讓針扎穿了手指。

姆媽回家看到滿地的血嚇得臉色煞白,抱著她直問疼不疼,她當時整個人都懵了,還梗著脖子狡辯,強調說自己沒有弄壞縫紉機,髒掉的布料也全都洗乾淨了。

看著姆媽臉上的恐懼慢慢散去,黎寶因就開始明白,哭泣會令疼愛自己的人慌張,示弱也並非好處,而她只需掩飾疼痛,就能讓所有人心安。

後來,姆媽還是紅腫著眼背著她去了醫院,慈眉善目的老大夫嚇唬黎寶因說,要是再扎歪一點,她這手怕是永遠都彈不了琴了。

此刻,黎寶因安靜躺著。

乾淨蓬鬆的被子裡曬滿了陽光的味道,她感受著蘸飽藥水的棉簽擦過手背上的傷口,疼痛在安逸中簡直被放大了數十倍,她忍著忍著,眼淚還是順著眼角滑了下去。

物品碰撞的聲響終於消失。

黎寶因屏氣凝神,猜測圍在床邊的醫護人員應該也已經離開,她放在被子外面的手掌略微動了動,紗布底下的血肉拉扯,讓她更加清醒。

但她還是沒有睜開眼睛。

她知道,那個人一直在。

先生,裕先生。

一字之差,卻天壤之別。

自打她整個人都被他緩緩抱起,滿是冷汗的額頭抵上男人堅實的胸膛,她就開始犯愁,應該如何面對即將發生的一切。

她進入裕公館,本就存著不體面的心思。

她可以趁良霄請假抓緊機會,可以引導後廚的良宸套話,也可以借勢於那位素未謀面的裕先生……可這不等於,她能心安理得地辜負旁人的信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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