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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一天他聽到嚴逐忽然講了一句中文,語氣是在對電話之外的人講話,又一天他聽到永遠abc的背景音里出現了中國人的聲音,他知道嚴逐大約交到了新的朋友。

接著泗水變成了酒吧,嚴逐也不讓他繼續夜間跑外賣,出資盤下了電影學院旁邊的一家小咖啡店,金柏恢復了白天開店夜間睡覺的正常作息,兩人的交流便又少了。

但他們依然是情侶,金柏相信嚴逐,嚴逐也在努力讓金柏安心,地理上的距離或多或少會影響兩人之間的親密,但不足為懼。

只是這條規矩終於斷了,嚴逐找到自己的追求,金柏也嘗試重啟獨立生活,小狗探頭的表情包是當時金柏常發的,嚴逐手機里的自定義表情少得可憐,看到這隻狗,金柏便想起當時的他一發,對面不一會就會彈個視頻通話過來。

當年的故事跟童話一樣,現在這隻狗又出現,跟做夢一樣——都不像真的。

第38章

約定分居的一周時間很快就過去了,當天嚴逐在外地出差,金柏也沒主動說要回家的事,兩人只簡單閒言幾句。

夜裡九點,到了關門時間,店裡還有零星兩個自習的學生,其中一個正趴在桌上外衣蒙頭,睡得很香,金柏不忍打擾,叼著吸管坐在靠窗位置發呆。

柏林咖啡館門外有一棵很老的樹,因為年紀過大,甚至在修路時還專門繞開它,給咖啡館開闢出一片靠馬路的小院子來。

首都寸土寸金,卻願意為了一棵老樹讓出些呼吸的空間,金柏便常躲在樹下偷生,想著這樹也並非金光燦燦,單憑年紀就能贏得立足之地——那他再努力一點,或許也能尋到新的活路,大不了光把身體養好,總能活到那一天的。

他盡力勸自己把凡事都往好的方向想,於是在看到嚴逐出現在馬路對面時,也忘記擺出冷臉色。

金柏也恨自己沒出息,但這兩天嚴逐日日以那探頭小狗模樣出現,七八次里總有三五次要心軟,三五次里總有一兩次要搭話,嚴逐肯放下身段哄他,他賭氣「哼」的多了,也沒辦法繼續氣下去。

首都倏忽已是深秋,金柏沒多講話,看著嚴逐只穿一身單衣,搓著手跑過馬路,居然有些少年意氣,像是與過往某些片段重合了。

嚴逐跑到跟前,也不說話,金柏只好先開口問道:

「你來幹什麼?」

「不是說今天回家的嗎,」嚴逐有些應了那狗的表情包,表情中帶著一絲不熟練的羞澀討好,「好久沒見你,好冷。」

他剛從南方出差回來,單衣薄得四面透風,這兩天首都又突然降溫,只能搓著手,自顧自地哈氣。

咖啡館裡還沒供暖,也是需要穿外套的溫度,金柏盯著他隱約透紅的指關節,想著如果嚴逐把手握上來,自己要不要甩開。

他這麼冷,自己給他暖暖也不是不行,可他們應該還在冷戰,怎麼能就這樣牽手。

心中上演一場大戲,可金柏等了又等,嚴逐也只是跟只蒼蠅一樣自己搓來搓去,半點沒有要伸手的意思,乾等著金柏動身隨他回家。

「活該。」金柏從牙縫裡咬出兩個字來。

「嗯?」

「我說我今天不回家。」

「為什麼?」

這三個字像導火索一樣引爆金柏的脾氣:「以後不許再問為什麼!」

嚴逐此時顯然是聽話的,沒有多說,手也不搓了,有些失落地垂了下去。

「那什麼時候回家呢?」

「再說吧。」

一句「再說」斷了嚴逐念想,只好將金柏送回酒店,之後每日,他人若是在首都,便會在咖啡館下班時候來跑一趟,人若是不在,就用那隻狗替自己博情面。

嚴逐頻繁地出現在電影學院旁邊的咖啡館,容貌未變,態度也再似當年七分,搞得金柏原本冷硬的心又癱軟了——他再次想起了那碗面,覺得大概也只有嚴逐會不嫌棄它難吃。

補漂是一個很麻煩的過程,一不小心就會爆頂,尤其他黑髮根已經長出許多,理髮師操作起來更是小心翼翼,金柏用了一周的時間才挑好這家店,預約的時候對著手機屏幕發呆,心裡想著:

再搏一搏呢?

好在精挑細選的理髮師手藝不錯,頭皮不像從前辣得發疼,一個多小時後,他又收穫了一頭漂亮金髮。

理髮師站在他身後,把略長的頭髮擺正,問道:「想剪成什麼樣?」

私心來看,眼前這位客人淡眉亮眼,十分漂亮,原先髮型長度剛蓋過耳朵,雖然略長,但在旁人身上是非主流,在他身上則是糅合性別的精彩,從專業的角度看,稍微修修形狀就好,卻沒想他人說道:

「換個髮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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