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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回去吧,」賀望泊別開臉,「等我幫白槳找到合適的配型對象,會再來找你的。」

但白舟道:「賀先生已經幫了我們很多,您想要的話,現在就可以。」

「現在?」賀望泊覺得可笑,「在哪?上去嗎?就不怕你那寶貝妹妹知道?」

白舟啞然。

賀望泊沒有再理會白舟,也沒有和他道別,直接擦過他的肩膀坐進了車裡。

將方向盤打滿轉換方向時,賀望泊從後視鏡里看見白舟還站在那路燈下,背影孱弱而消瘦。等賀望泊反應過來,他已停下了車。

白舟沒有察覺,依舊一動不動,仿佛入定成為一尊雕像。賀望泊有些焦慮,想要給白槳打個電話讓她下來接她哥,等真按開了她的通訊錄,看見「白槳」兩個字,他又覺得無比礙眼。

站一會兒知道冷就會回去了,賀望泊說服自己,然後他把手機丟到后座,拉起手剎,將車駛了出去。

他不知道那一晚白舟在冷風裡,站了有足足三個小時。

第二天白舟發起了燒,但隱瞞得很好,白槳到傍晚才察覺,於是風水輪流轉,終於輪到她來照顧哥哥。

白槳心知賀先生一定跟哥哥說了什麼,她旁敲側擊,可白舟絕口不提。

不僅不會談論那晚的事,他整個人都變得更加沉默。以前也只是悶葫蘆而已,如今直接不開口說話了。

南淳的這個冬天格外寒冷,寒潮南下,氣溫跌至負數,下起了陣雪。

白舟向來會確保白槳的禦寒衣物足夠,畢竟她是絕對不能發燒生病的,可他對自己就隨便得多。一件深藍色羽絨服幾乎從小穿到大,裡頭的鵝毛都不再蓬鬆。

白舟自那晚大病一場後身體比往日更弱,加之今年冬天實在太冷,白舟終於在妹妹的央求下打算買件厚實的冬衣。

他長得好。白槳一不在他身邊,就會有男男女女來要他微信,而他只是微笑著搖頭。

白舟最近精神面貌很差,眼底下兩道青黑的印子,整個人一股頹靡氣,像是活不久了,所以通常一旦拒絕,就不會有人再堅持。

他一開始沒認出趙明仰,聽到他打招呼,還是下意識地微笑搖頭。

直到趙明仰驚訝地問「你生病了嗎?」,白舟依然沒反應過來。趙明仰看他一臉雲裡霧裡,立刻重新自我介紹:「我是趙明仰,賀望泊的朋友。上回我們一起打過牌,還記得嗎?」

白舟的記憶漸漸回來了,那些最近他非常努力想要忘記的、關於賀望泊的記憶。

「嗯。」白舟回了一個單音。

「你看起來很沒精神,是生病了嗎?」

白舟搖頭。

趙明仰抬頭看了看周遭,問道:「你一個人來商場嗎?需不需要我送你回去,你的狀態真的不太好。」

白舟握緊了羽絨服的購物袋。白槳去洗手間了,沒有能替他答話的人。白舟只得自己開口:「謝謝,我沒事,我和我妹妹。」

趙明仰神情複雜地看了白舟一眼,不再問下去了,只說了句那好,然後從卡袋裡取出名片。「上面有我的電話,」他說,「你有問題可以聯繫我。」

白舟不明白趙明仰為何要對他釋出善意,只知道他上一次收完名片就發生了許多不好的事情,所以面對眼前的白色卡片,他很猶豫。

然而趙明仰說:「任何問題都可以找我,特別是關於賀望泊的。」

自那晚以後,賀望泊就再也沒有找過白舟。他的秘書倒是找過他一次,安排關於白槳配型的事宜。

賀望泊,這三個字像是咒語,令白舟痛苦,而他又毫無解咒之法。

-

趙明仰在三天後接到了白舟的電話,與他約好了見面的地點。掛斷電話以後趙明仰心想這三天對白舟來說,應該非常漫長。

兩人約在了南醫大附屬醫院,趙明仰本來不打算開車,這種密閉的場合或許會令白舟不自在。可天氣太冷,最終趙明仰還是開了。白舟坐進車的時候暖氣很足。

路上兩人聊了一些不相干的事——說聊不準確,多時是趙明仰在問,白舟用最簡短的語句回答。

車停在一間比較偏的小餐館,由兩夫妻經營,店裡沒有客人。老闆娘似乎與趙明仰熟識,見了他便問還是那幾樣嗎,趙明仰側過頭笑著問白舟:「如果我問你有什麼想吃的,你的壓力會更大吧?」

白舟低下頭。上回新買的冬衣他已經穿上,蓬鬆肥厚,顯得他更為瘦削。

白舟聽見趙明仰跟老闆娘說:「對,還是那幾樣。」

菜上來了,正題也來了。趙明仰再次提起賀望泊三個字的時候,白舟不禁打了個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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