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酒當前,卻無人對飲,清酒入喉,亦苦澀非常。
莫名的,他的眼眶酸澀起來,打濕他臉頰的,不知是雨水,還是眼淚。
窸窸窣窣的,一片陰影移過來,擋住了不斷下落的雨滴。
只見裴諶打著傘,垂首對他說道:「你是不是覺得,她一定走了。」
樊不野茫然地望著身側的空墳,「我不知道。」
裴諶卻堅定道:「我覺得她還在。」
「什麼?」樊不野一把抓住了裴諶的袖子,「你不是說,她飛身至戰場中,便消失不見了?到底怎麼回事?你給我說清楚!」
「別緊張。」裴諶拍了拍他的手,柔聲道:「你不覺得,她好像是來拯救這個世界的麼?」
「什麼意思?」樊不野心中疑惑更甚。
「你沒有發現,她和以前不一樣了麼?」裴諶莫名地揚了揚嘴角。
「有什麼不一樣的,不都是她。」樊不野甩開了裴諶的袖子。
「那可不一定。」裴諶挑眉道,果然,只有他發現了。
「從前的逍遙王是個什麼樣的人?那可是京師出了名的紈絝,整日裡不是招貓逗狗,便是沉迷花街柳巷,大小官員,她又何曾放在眼裡,黎明百姓,她又何曾放在心上?」
「至於這麼麻煩的北線戰事,她又怎麼會去操心呢?」
「你胡說。」樊不野偏過頭道,「她只是在用吃喝玩樂來掩蓋些什麼罷了,雖然我也講不清楚那是什麼。」
「就算是。」裴諶挑了挑眉,「但我在逍遙王府中統領禁衛軍,算來也有三年,據我觀察,殿下就算做什麼事,也會準備好萬全之策,絕不會像她這樣,幾次三番拿著自己的性命去冒險。」
「殿下是什麼樣的人,怎麼就由你來下論斷了?」樊不野倔強道。
「自從離開宗學後,你就沒見過殿下吧?」裴諶衝著樊不野笑了笑,「分別數十載,殿下的性情到底如何,你敢說你印象里的就一定準?」
「人的性情有所變化不是很正常的事嗎?」樊不野不認輸道。
「曾經,我也以為殿下只是成長了,直到我發現了這個。」裴諶說著,將許弋曾經給大昭國書打的草稿拿了出來,「看,即使有模仿的痕跡,但也不是殿下的筆跡。」
「你若是不相信,大可去進奏院問,那裡留有殿下往年所有奏章的副本,但凡找個校訂先生看看,都會告訴你,這絕對不會出一人之手。」
「不用問了。」樊不野看了眼筆跡,只覺得心尖都顫了起來,殿下的筆跡他又豈能不認得,多少個夜晚,他都曾反覆描摹她的筆跡,「那……真正的殿下又在哪裡?」
「這已經不重要了。」裴諶收了信紙道。
「這怎麼會不重要?!頂替她人身份,這可是欺君罔上的重罪啊!」
樊不野「騰」得從地上站了起來,懷中酒壺落地,碎裂成片,清酒入小溪,順著雨水嘩啦啦地流了開去。
「你不知道麼?她是為了你而來的。」裴諶淡淡道。
「怎麼會?」有那麼一瞬間,樊不野只覺得如墮霧中。
「你猜不出她是什麼時候來的麼?」裴諶蹙眉道,「也是,你連她和殿下的區別都看不出來,又怎麼會知道她的來時。」
「什麼時候?」樊不野隱隱有所猜測,但不敢確定。
「出使金國之前,金翎首秀之後,也就是——和你新婚當晚。」裴諶果斷道。
他反反覆覆將所有的細枝末節從頭到尾全部推敲了一遍,終於發現,殿下就是從那時開始改變的。
「原來,追來京郊大營的不是殿下,是她麼?」樊不野跌坐在地,仿佛失去了全部的力氣。
「對。」裴諶點了點頭,「在你回京師之前,殿下其實一直在痴纏謝太傅。」
「殿下對和你的婚事很反感,又不能抗旨不遵,所以才想出了送烏純聲到硯山落水參加金翎之夜的昏招。」
「可是她來找我了,還告訴了我烏純聲真正的身份。」樊不野回憶道。
「嗯。」裴諶深深地嘆了口氣,「可惜事與願違,她明明是為了你來的,後來卻愛上了烏純聲。」
「你……告訴過別人嗎?」那個篝火邊的夜晚從樊不野眼前閃過,一切都契合了起來。
「沒有,誰也沒有。」裴諶低著頭道。
「為什麼?」<="<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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