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一黑甲小兵舉刀迎面向著許弋砍殺過來。
那一瞬間,許弋的大腦沒有思考,她左手急勒馬,右手刀出鞘,世界仿佛靜止。
下一瞬,騰空的馬兒落地,所有喊殺聲再次湧來,一滴溫熱的血飛濺道許弋的鼻尖,她才反應過來,她殺了一個人。
如此輕而易舉,而她的內心毫無知覺,幾乎麻木不仁。
「殿下!沒事吧?」樊不野破開叛軍,來到了許弋身側。
「沒。」許弋木著臉搖了搖頭,把紛亂的思緒甩到腦後。
「讓殿下染了殺孽,是末將的罪過了。」
樊不野把長槍換到左手,右手拂過許弋的鼻尖,用指腹的溫熱帶走了她臉上殘餘的血腥之味。
身為大昭的皇室,她也只是吸食百姓血肉的寄生蟲而已,難道不殺人,身上就沒有殺孽了嗎?
許弋知道,現在並不是自欺欺人的時候,她微微搖了搖頭,「樊不野,叛軍不可追,快隨我回北線,北線大軍或許有難。」
樊不野長槍掃落三個黑甲兵,調轉馬頭與許弋並肩,「殿下,現在可不是我們想走就能走的了的了。」
「那就讓我的殺孽再染得深一些吧。」反正為了你,我也心甘情願。
許弋再次握緊長刀,與樊不野並肩而戰。
好不容易破開的來路,又被洶湧而來的黑甲軍重新填滿,天地瀟瀟竟無初是生路,只能不斷向前衝殺,方有一線生機!
漫天的箭矢從四面八方湧來,此前埋伏在山澗兩旁的黑甲軍紛紛下場,對殘餘的踏白軍進行新一輪的圍剿。
踏白將士們浴血奮戰,在九龍長澗內艱難前行。
此地能得名九龍,正是因為地勢險惡,路途崎嶇,仿若龍身紐結。
初入山澗之內,兩旁山勢平緩,中段山勢突生險峻,是埋伏敵軍的絕佳場所,樊不野正是在中段落入了張延的圈套,損失慘重,幸有許弋來救,他才有了一線生機。
現下踏白殘軍已經殺到了後段,再拼一把就能逃出生天!
可身前身後的黑甲軍緊緊地纏過來,不給殘軍一絲喘息的機會,再這樣和他們糾纏下去,非得全軍覆沒不可!
「樊不野!這裡!」慌亂中,許弋瞥見一條小道,不管不顧殺了過去。
「殿下!」樊不野緊緊護在她身邊,他知道殿下這是心急了,是慌不擇路了,可是他們前方也沒有路了……
「糟糕,樊不野。」山石之上,許弋緊緊的勒住馬,聲音顫抖,「我給你帶錯路了,下面是懸崖啊。」
「無妨的殿下,只要和殿下在一起,末將就算是死,也了無遺憾了。」
樊不野策馬至許弋身側,向她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裡面是交託性命般的全然信任。
軍團團圍了上來,二人翻身下馬,環顧四周,僅餘不到十名將士,看來這一仗真的是到窮途末路了。
第36章 被困還好有他在身邊
一名留著絡腮鬍的大將從黑甲軍中走了出來。
兜鏊上沾著血的長纓掛在他的臉頰邊,他昂頭一甩,冷哼一聲道,「軍中盛傳,北線踏白乃是長勝之軍,依我看,也不過如此嘛。」
樊不野雖吃了敗仗,氣勢卻絲毫不弱。
侯勇謀死要面子,向他謊報軍情,張延帶走的保定軍明明有六萬之多,他卻只報了三萬。他帶的將士人數少,當真是被坑慘了。
事到臨頭,怪誰也晚了,樊不野只得調侃道,「保定軍倒是實力雄厚,張將軍的麵皮也著實匪淺。」
張延被翻不野追擊了三日,心中的怒氣已壓了許久,「樊不野!我看你還能囂張到什麼時候!我這就摘了你的腦袋!」
他右手一招,他身側的將士們紛紛拔出腰間長刀,向著山崖走上來。
「慢著!」
此時,許弋側步擋在了樊不野的身前,「張延,你若是想要樊不野的命,還得問問我同不同意!」
張延衝著將士們使了個眼色,眾人紛紛停住了腳步。
「哦,這位大概是逍遙王殿下了吧?殿下抄查我府邸的時候,可曾想過會有今日?」
許弋冷笑一聲,「張將軍貪墨我大昭軍餉的時候,可曾想過身後的這群將士們。」
許弋的眼神透過張延,看向他身後烏泱泱一片的黑甲軍。
「將士們,你們可知,此人府邸的荷花池內,埋了多少多少白銀?」
「那可是三萬兩!整整三萬兩啊!是我大昭三年的邊防物資了!」
「你們在前線吃不飽,穿不暖,發了熱疾得不到醫治,那是因為錢都進了張大將軍的口袋了,這樣的人,你們還要為他拼命嗎?」
「臨到死前還滿嘴胡言,來人,殺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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