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延睚眥欲裂,可將士們卻沒有上前,在原地躊躇起來。
「砍人啊!死了嗎都是?!」張延怒喝道。
許弋往腰間一摸,卻摸了個空,她才想到親王印章已然被她交給樊梨花了,但她已然豁了出去。
「我大昭逍遙王趙芙在此,凡張延旗下叛軍,放下長刀,一縷既往不咎。另外……助本王拿下張延者,加官晉爵,可率三軍!」
許弋話音一落,黑山軍內部騷動起來,將士們的眼神紛紛有意無意得瞥向張延。
「馬了個巴子!你們信她個女娃娃的鬼話!」
張延暴怒起來,一刀拍在了身側正斜眼看他的副將身上。
「你們跟著老子拼殺的這幾年都是白活的嗎?都和老子逃到這裡了,北線三軍你們還能去哪?」
「又有哪個將軍敢收你們!回去就是一個死!」
張延高舉著彎刀,「跟老子在山野間當無人管束的大王,難道不快活嗎?!」
他此話一出,騷動的軍隊微微安靜了些。
「保定軍的將士們,你們若願意來投,從此便是我踏白的一員。」
樊不野重新走到許弋身側,「北境原本就苦寒,再往西是契丹殘兵,往北是女真勇士,他張延拿什麼來供養你們?難道是去打家劫舍,淪落為賊寇之流嗎?」
「臨到死了,倒是有唧唧歪歪的說不完的話了。」
張延提起彎刀,向著山崖上一步步走來,沒人敢砍,他就自己砍。
人就是不能有選擇,當前面只有一條路的時候,人就只能摸著黑走到底了。
忽然間,沉悶的轟隆聲由遠及近傳了過來,眾人連忙環顧四周,連張延也停止了腳步。
「不好了……是雪崩。」
一名小兵驚恐地喊了出來,保定軍的將士們瞬間亂作一團,互相擠踏著往外退去。
就在那麼一瞬間,原本遙遠的聲音,突然清脆至極,山崖兩側的高峰上,近千丈高的積雪倏然間崩塌,如斷裂的天穹般向著眾人壓下來。
「殿下!小心!」都來不及低頭,在仰望碎裂蒼穹的時候,許弋陷落在一個溫暖的懷抱內。
不多時,她便失去了知覺。
***
恍惚間,許弋覺得自己似乎落到了地獄內,一會兒在火海中被炙烤,一會兒在冰刀上被刺穿,冰與火同時折磨著她的神經,攪得她破碎不堪。
等她再度醒過來時,卻發現自己正窩在樊不野的懷裡,渾身暖融融的。
她微微轉動身體,發現兩個人正處在一個狹小的冰窟內,高度大約只有半米,長度大約只有兩米。而她和樊不野的衣服,正蓋在兩人的身上。
許弋微微一低頭,才發現自己只穿了一身淺薄的裡衣,與樊不野幾乎肌膚相貼,她忍不住輕呼了一聲。
「殿下,醒了嗎?」樊不野如小扇子般的睫毛唰得睜開,他目光中的警覺淡去,慢慢轉變為柔情。
「樊不野……我。」許弋按著自己的領口,臉頰通紅。
樊不野鬆開摟著她的手臂,在她的額頭間按了按,這才鬆了口氣。
「殿下……是末將無禮了,殿下此前發了高熱,卻又一直喊冷,末將把所有衣服披在殿下身上都不管用,便只好出此下策了。」
原來是這樣,樊不野身上的味道很好聞,褪去鐵甲後,有一股淡淡的木質香氣,許弋忍不住低頭在他的頸窩蹭了蹭,「你沒有無禮。」
樊不野摟著許弋的手又緊了緊,他甚至有些感謝這次的飛來橫禍,他從未和殿下如此親近,若是這樣死在一起,他也無怨無悔。
許弋微微抬起頭,「樊不野,
我好渴。」
她的喉間乾燥不已,仿佛要裂開似的。
樊不野伸出手,從一旁掰下一塊冰,就要往嘴裡放去,許弋捉住了他的手,「樊不野,你要做什麼?」
「末將化水給殿下。」樊不野小聲道。
「我……我自己來。」許弋從樊不野手中將冰搶了過去。
「前幾日已經這樣餵給殿下喝過了。」
樊不野就著許弋的手,將冰塊含到了口中。樊不野溫熱的唇觸在許弋手指上,許弋只覺得心中滾燙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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