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仄昏黃的小空間,想起王菲的一首歌,《暗涌》,開頭那幾句歌詞挺適用當下,尤其是那一句『讓這口煙跳升,我身軀下沉』,楸楸吸了一口煙,不知何時,她已經學會了吸菸過肺,雖然很少這麼吸,還是喜歡看著嘴巴吐出霧來,所以連帶著也是喜歡冬天的。
也許有朝一日,她是得肺癆死的也不一定,這樣也不錯,起碼是她自作自受的,不是意外地,也不是被強迫的。
漂發劑在頭上待太久了,就快乾枯,有一種頭皮小乾裂的疼痛,楸楸吸完一根煙,扔到垃圾桶,最後一口煙氣還未吐出,玻璃面上倒映著裵文野的身影,手裡拿了兩個小馬扎,露營必備的那種可伸縮展開的。楸楸眉眼間的惆悵密雲,頓時隨著嘴裡的這口煙緩緩吐出而煙消雲散。活過來了。
第65章 洋樓
◎「你沒心沒肺,什麼都不懂。」◎
看她忍住得逞的笑,裵文野沒說話,打開小馬扎,讓她躺上去,兩個小馬扎只能支撐她的背部,兜著她的屁股,再多就不夠了。
裵文野蹲在她旁邊,從他蓄著陰影的眉眼看來,依然沒什麼情緒,不知道他在幹這件事的時候,是什麼心情,是無語?無奈?心想這人病得不輕?
花灑打開了,嘩啦啦的水聲就在耳邊響徹。
水是溫的,潺潺沖洗著漂發劑,帶著薄繭的指腹,輕刮著髮際,颳走那些白沫。
整個過程很快,至少在楸楸看來是的,過了幾遍水,乾淨的毛巾服帖到發上,按壓了下頭皮,擰著發尾,緊接著裵文野叫她起來。
怕小馬扎打翻,她起來的動作慭慭然地,毛巾還蓋在頭上,她隔著毛巾摁枕骨,避免水往下流。偷偷地瞄向男人,又飛快地溜回視線,興奮的心情漸漸轉為失望低落,這一刻,她是真的有些信,在她走後,裵文野已經有心忘記她,轉而在乎其他人了。
不意外,她似乎沒有什麼不可替代性。
吹乾頭髮一個人就行,裵文野插好電源,二話不說離開洗手間。
楸楸慢吞吞地吹乾了頭髮,在洗手間做了一會兒心理建設,不放心,出去倒了一杯水,就著吃了中午份的藥。
訾瑎洗完碗過來,看到了,好奇地問她在吃什麼。
「維生素。」楸楸說。
訾瑎點頭,理解,「你看上去是有點營養不良的樣子。」
楸楸從頭到尾打量他,小腦袋,雙開門的肩膀,胯部窄,但是大腿肌肉誇張,看上去可以一腳踹死一個人。
楸楸沒憋住笑了笑,「但凡是女生跟你對比,都會顯得營養不良。」
吃完藥,又過了十幾分鐘,心情終於不再那麼低落,有點不知所謂的飄然,她只好忍住不說話,要麼吃東西,要麼看電影,上色結束,正在靜置,姥姥午休結束了,出來看到她,眼前一亮,忍不住上手摸摸她的臉,「我就說橘色適合,我孫女多漂亮。」愛不釋手的樣子。
訾瑎正在一旁搗鼓顏料,聞言也很認同。
「是真好看,像早年文藝電影裡的女主角。」
「謝謝大家。」她眉眼彎彎地應下了所有誇讚,沒說這個顏色她早就染過,於四年前。
染髮一直持續到下午四點多鐘才結束,最後一次洗頭,楸楸沒再麻煩他,自己彎著腰在洗手台過了幾遍水,吹乾頭髮出來,便拿出那個巨有歷史意義的相簿,交給姥姥。問姥姥,自個兒晚上睡哪裡。
剛才沒注意,吃錯藥了。也不是吃錯,是吃多了,原本中午份的藥不應該含有安眠成分的,但她稍不留神,把晚上那一顆也吃了,導致她早就困得不行,染髮到後半程,眼睛也睜不太開,眼皮沉重地半垂著。
姥姥見訾瑎還忙著染頭,便讓裵文野帶她到房間裡,就在他住的那一棟小洋樓,二樓轉角右手邊的那個屋。
「好的。」裵文野對待老人家的態度,比對她溫和多了。
楸楸在姥姥的督促下,穿上羽絨服,戴上圍巾,帽子罩著腦袋,羽絨服拉鏈拉得高高的,遮住大半張臉,露出一雙茫然的眼睛。
走出主屋,三點日落,四點多鐘快五點,天早就黑了。
進門右側的屋門此刻是大開著的,有加厚棉門帘擋著,男人女人的說話聲同時交錯,一句都沒聽清楚。裵文野提著她的旅行袋一步一步走在前,楸楸模糊地看著他的背影,世界像是加了一層模糊的濾鏡,她覺得就算她下一秒暈倒在雪地上,雪地大風也會吸走她暈過去的聲音。
好在沒有發生這樣狼狽的事情,小洋樓很近,只有三層,三層是小閣樓。楸楸今晚的住處被安排在小洋樓二樓轉角處,在外面沒有注意到那全貌,打開房門,從里看出去,才發現這個房間三面都是單面玻璃窗,她有那麼兩分鐘是清醒的,佇在房門口,透過玻璃,看著窗外冷風中一顆顆屹立的樟子松,混雜著未化的一寸白絨積雪。<="<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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