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明兩日病一病,司禮監就要惹一頭爛,做什麼乖乖聽老祖宗的話,懼他作甚。」
明明裝病就能重新回來,就是回來方式委屈人,陳訴未必咽的下這種委屈。
她掀眸:「我要是你我就裝病。」
哪怕只是個隨堂,也要參加朝議,反正日後是能升,而且也能插手『秉筆』事務,何必在乎個名頭。
偌大宮廷起起伏伏也是正常。
看祁聿指尖一挑翻張文書至手。
陳訴壓眸冷哼:「本提督自是與你不同,你祁聿能忍辱含垢我不能。」
瞧祁聿提笑的唇角陳訴一陣不適,如此戳他還笑什麼。
「是啊,你不能,我能。」
指腹一挑,撥開一頁。
她也不想忍辱,可她不能又不行怎麼辦呢,她沒陳訴命好。
聞祁聿寒聲嵌著難,陳訴嗓子軟下來,同他這般口舌作什麼。
「聽聞你封了那間屋子?」
往日要是誰隨意進那個院子,祁聿還會責人跪,怎麼無故就封了,他這又是要來哪一出。
她頭也不抬,掃著文書,挑揀明日該往內閣送的要務。
「日後就是我與老祖宗二人間的事,好與不好都那般,就不用再去了。」
不用再去叨嘮人。
陳訴在廷內時間比她長,也是自己憑本事撞進老祖宗眼裡,給他提進司禮監的。
她便翻頁便哼哼問:「你說我斗得贏老祖宗麼。」
敢在司禮監論老祖宗死活的唯有祁聿一人。
眼下內廷得罪老祖宗不一定死,但祁聿變色,老祖宗不得不就範。
陳訴腕下滯慢一筆,繼續往下寫。仔細思量,若給祁聿時間,他未嘗不可,大概率共傷。
「你是宮內數年未有的變局,我不知道。」
祁聿掀眸瞧眼陳訴,勾起閒散玩味地笑。
「你可真敢說。」
敢不言老祖宗必贏,陳訴膽子比她大,畢竟自己有偏私而他沒有。
兩人一直忙到天微亮,到了快早膳時辰,陳訴收了東西人回了自己該處事的殿。
聽著劉栩步駕,祁聿轉身朝門外看著人往進走。
待劉栩真正要提步上階她才動身去門外親迎。
劉栩看人敷衍動作重重哼一嗓,「你怎麼不乾脆坐到我進門。」
說著抬手將祁聿推自己前面先進門,雖九月沒完全褪暑,但這個時候早晨已然開始起涼了,祁聿衣裳沒著夠,還是少出屋子,受了風便不好了。
祁聿懶懶松肩,胸腔冒出聲。
「我累了半個多時辰,您若非想我去門前候,往後我日日去經廠門前可好。」
又不是不能做。
劉栩一坐,祁聿慢半分神才知曉要給人斟茶。
斟她就做不來,她鉤自己方才用過的壺,隨意從桌上摸個碗給他草草傾上一碗。
端起來呈都懶得動,指腹輕輕將盞抵到劉栩面前。
抱怨道:「你是不是太精貴了些,日後我都要這樣做?這不是你掌家的活計麼。」
今日去門前迎、倒茶,明日作什麼,後日又作什麼......
劉栩掌家看祁聿做得如此敷衍,近一步就想攔老祖宗用這杯涼茶。
劉栩先一步擋開人動作。
看祁聿眉眼兩絲疲累:「偶爾寬慰我時做做,不用日日,你累著也不好。我哪裡精貴,你才精貴。」
陸斜在門外聽到這話脊樑都僵了,橫眉垂慍。
祁聿說他才精貴,劉栩算什麼,值得祁聿如此言辭判他。
呸。
進門隨著庚合、許之乘行禮,抬看到祁聿那張背,霎時想起昨夜祁聿那幾段話,心裡陡然梗塞。
祁聿眼底,他可是無關緊要之人......
早膳跟早議陸斜全恍著神過,也不敢在老祖宗面前過度量看祁聿,怕無辜招些禍。
直到庭院中分領本月任務,他滿懷期盼鄭重從中抽了張,撥開簽氣息陡然撞了把心尖,有些難掩激動地顫了腕子。
祁聿督看內官分派行差腰牌,到北鎮撫司那枚時,瞧見雙修長纖白的漂亮指節,一下抬頭。
陸斜此刻迎上她目光,輕輕抿了絲笑意,然後捏過行差腰牌轉身離開了隊伍。
祁聿:......
陸斜這是作弊了麼,宮內外無數個去處,就叫他抽到了鎮撫司聽記......
她略略挑眉,那就看下個月他還能不能有這種運氣。
上午宮內事務行的差不多,剛踏上東廠階梯,門前一內官跑下來報。
「督主,陸隨堂候了有段時間,說鎮撫司有道案、有幾張原委在我們處,要調檔卷。」
鎮撫司聽記的案多少與東廠會沾些關係,知道陸斜會來,是沒想到能來這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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